“元老们对执政官的要求感到惊异,但已事先答应过了。那个时代还没有食言的习惯。乐师因忠于职守得到半薪的年金,而杜依里执政官总算摆脱掉乐师,能够愉快地钻进苏布拉街上那座小房子里去了。那扇在他第一次得胜之后关了那么久的门,现在又重新打开了。”
“你讲这个故事跟我替你安全担心有什么关系?”普法里茨公爵夫人问。
“这还用问,妈妈!”摄政王微笑地答道,“请原谅,如果一个吹笛者就使得杜布里执政官那么不快,试想,要给我派上一个近卫连会是什么滋味。”
“唉,菲力浦,菲力浦!”公爵夫人微微一笑,叹了一段气低声说:“你对于正经事总是随随便便。”
“绝对不是,妈妈,”摄政王答道,“为了向您证明,我正要听您找我想谈的正事,我一定认真回答您的问题。我想,您未必是单单为了责备我昨夜的行为才来的吧?”
“是的,你说的对,”公爵夫人说,“我的确是为另一件事来的。我想和你谈谈德夏特小姐的事。”
“这就是了,妈妈,是为您宠爱的姑娘来的。不管您怎么否认,路易莎也是您宠爱的孩子。是不是又为她忍受不了您所痛恨的那几位叔叔?”
“不,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承认,路易莎使我跟那几个杂种不相来往,我很高兴。要说路易莎天生的美貌,那我赶不上,不过她的性子简直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她一身孩子脾气:爱玩狗,爱骑马,象炮兵似的爱弄火药,还做爆竹。猜猜看吧,她又干出了什么?”
“她要去参加近卫军团?”
“一点也不对。她要削发为尼!”
“路易莎?当尼姑?不,妈妈,绝不会的。这可能是那几个任性的姐妹们开玩笑。”
“不,我的老爷!”普法里茨公爵夫人反驳说,“我向你发誓,这件事一点也不是开玩笑。”
“真见鬼,她怎么忽然产生了宗教热情?”摄政王问道,他开始相信母亲的话是认真说的,因为最荒唐的事情往往是最常见的事情。”
“她怎么想到这个?”公爵夫人反间一句,“只有上帝或魔鬼才能回答。前天她还和妹妹骑马,用手枪射击,玩了一天。我从未见过她那样快活。晚上,她母亲奥尔良公爵夫人请我到她的办公室去。德夏特小姐也在那儿。她跪在母亲面前,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放她到谢尔修道院去忏悔。我一进屋她母亲转回头问我:‘您看这件事怎么办?’我回答说.‘忏悔的地点无关紧要,在哪儿都一样。主要要看心诚不诚和忏悔的决心如何。’德夏特小姐听我一说更加坚决地哀求我放她前去。我遂对她母亲说:‘你看着办吧,我的女儿。’公爵夫人于是答道:‘我没法拦住这可怜的孩子去忏悔。’‘那就放她去吧,’我回答说,‘这一次忏悔之行也是上帝的意旨。’德夏特小姐又对我说:‘我向您发誓,夫人,我这次去谢尔修道院心里只有上帝,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然后她吻了吻我们俩人,昨天一早七点就走了。”
“这我都知道呀。本来我要亲自送她去修道院的。”摄政王说,“难道以后又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这样的事,”公爵夫人答道,“路易莎昨天晚上把马车放了回来,让马车夫给你和她母亲还有我送来一封信。信里说她在修道院得到世间无法得到的心灵安宁,因此决心就此削发为尼。”
“她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说?”摄政王问道,他伸手接过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