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非常高兴,若不是从起坐间传来埃尔顿太太的声音,使她欲言又止,只好把满肚子的友好情谊和良好祝愿凝聚在一阵非常热诚的握手之中,那她马上就会表明她并非没话可说。
贝茨太太陪着埃尔顿太太,贝茨小姐出去了,难怪刚才屋里那么安静。爱玛本来希望埃尔顿太太不在这里,可她现在处于这样的心情,对谁都有耐心。见埃尔顿太太异常客气地迎接她,她心想见见面对她们俩不会有什么坏处。
过了不久,她就觉得自己看透了埃尔顿太太的心思,明白她为什么像她自己一样兴高采烈:因为费尔法克斯小姐向她吐露了真情,她自以为知道了别人还不知道的秘密。爱玛当即从她的面部表情看出了这一迹象。她一边向贝茨太太问好,一边显出在聆听这位善良的老太太的答话,只见埃尔顿太太露出急切而神秘的神情,把她显然在念给费尔法克斯小姐听的一封信叠起来,放回身边那个金紫两色的网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
“我们改天再它念完吧。我跟你有的是机会。其实,主要的内容你已经都听到了。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斯太太接受了我们的道歉,没有生气。你瞧,她信里写得多么中听。哦!她真是个可爱的人儿!你要是去了,一定会喜欢她的。不过,这事别再提了。我们要小心些——处处得小心行事。嘘!你记得那几行——这当儿,我把那首诗给忘了:‘因为在关系到一位女士的情况下,你知道,其他的一切都得让位。’(译注:引自英国诗人、剧作家约翰盖伊(1685-1732)所著《寓言》中的《野兔和朋友》)
我,亲爱的,在我们的情况下,对女士来说,读吧——别出声!对聪明人说的话。我兴致很高,是吧?可是,我要让你别为斯太太的事着急。你瞧,我的话已经使她心平气和了。”
趁爱玛回头去看贝茨太太织东西的当儿,她又小声补充说:
“你会注意到,我没有指名道姓。哦!没有。像大臣一样谨慎。我处理得极其稳妥。”
爱玛无法怀疑。这显然是炫耀,一有机会就要重复一次。几个人一起谈了一会天气和韦斯顿太太之后,只听埃尔顿太太突然对她说:
“伍德豪斯小姐,你看我们这位漂亮的小朋友不是完全复原了吗?她的病给治好了,难道你不觉得佩里先生非常了不起吗?”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瞟了简一眼。“我敢说,佩里先生她治好了,快得真是惊人啊!哦!你要是像我这样,在她病得最重的时候看到过她就好了!”贝茨太太跟爱玛说什么事的时候,她又小声说道:“我们只字木提佩里得到什么帮助,只字不提从温莎来的一位年轻医生。哦!不,全要归功于佩里先生。”
“自从游博克斯山以后,伍德豪斯小姐,”她随即又说,“我几乎不曾有幸与你见面。那次玩得很快活,不过我觉得还有点欠缺。看起来似乎并不——就是说,有人似乎情绪不怎么高。至少我是这么看的,但我也许会看错。不过,我想还是挺有意思的,能诱人再去游览。趁天气好,我们集结原班人马再去游一次博克斯山,你们看怎么样?一定要原班人马,你要知道,完全是原班人马,一个也不例外。”
了不久,贝茨小姐进来了。爱玛她回答她的第一句话时有点困惑不安,不由得感到很有趣。她心想,那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又急于什么都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