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科夫抬头看着几个大嚼着面包脂油的姑娘,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躲到一边,开始刮胡子。他用手指试了试刮胡刀的锋刃,自己唠叨着:“瞧着吧,一块脂油,让你们的头脑全清醒起来了,枪声一响,会吓得你们尿裤子。哎,枪一响,你们可就真的走不脱了,妈的。”瓦斯科夫骂了一句,一不小心,锋利的刮胡刀在他脸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有了。”丽达费劲地咽下一口面包,说道:“我们分散作战,五个人,分散在五处,让德寇摸不清我们的兵力。”
“我们现在一共有五枝步枪,一枝冲锋枪,一枝手枪。很容易就让职业军人分辨出来,一旦他们侦察到正面阻击他们的只有五个人,他们不会再到别处去打转转,他们会包围上来,只要五把尖刀就能解决我们。”瓦斯科夫说。
“不能开枪。”索妮娅似乎悟出点道理。
热妮亚一直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
“美人,要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那么就只有按照我说的去做了。”瓦斯科夫看了一眼热妮亚,不耐烦地催促着。
热妮亚没有理睬准尉,而是低声与几个女兵商量着。
瓦斯科夫一边刮胡子,一边又注意着女兵们鬼鬼祟祟的样子,一不留神,又刮破了一个口子。他掏出小纸片,贴在伤口上。准尉并不知道,两块小纸片贴在脸上,再英俊的男人也会显得滑稽。和一帮姑娘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加不合时宜了。
热妮亚走了过来:“德寇潜入此地决不是为了战斗?”
女兵们的目光转向瓦斯科夫,看到他同意地点点头。
“他们选择了这样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而且远远地派出尖兵,为了什么?为的是对方不能发现他们,为的是不跟对方发生战斗?”
瓦斯科夫又点点头。
“他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过去,不让任何人发现,去完成他们炸桥、炸铁路,鬼才知道他们执行什么任务去?”
瓦斯科夫不得不再一次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他们发现前面有人……”
“停。如果他们发现有人阻击他们,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杀掉对方,一个活口不能留。”瓦斯科夫有意纠正热妮亚的说法。
“我说过,前面有人,是指阻击他们的人了吗?”热妮亚歪着头,看着瓦斯科夫。
瓦斯科夫不解其意,同样看着热妮亚。
“准尉同志,如果他们发现的是伐木工人,又会怎么样呢?”
瓦斯科夫愣得出了神,什么伐木工人?在哪儿?别做梦了,现在是战争,森林里渺无人烟,哪里有人会来伐木?嘉尔卡着急地提醒他说:“只要他们确认,没有被伐木工人发现,他们一定会绕着走。”
瓦斯科夫终于明白了,凡是部队,不论是什么部队,都有一定的驻守地区。周围一定有友邻部队,处处有岗哨。可是伐木工人呢,他们在森林里,他们可能按班组分散在各处,到深山密林里试着找找他们。德国鬼子也许不会搜寻他们的。一旦他们觉察了,定会向头儿去报告,他们要费尽心机地去研究森林里究竟藏着多少人,都藏在什么地方,他们的下一步该怎样打算。
“他们只好尝试着从另一条路绕过去,绕过廖共托夫湖,这需要多走上一天一夜。”他终于开窍了,咧开嘴乐了,“哎,姑娘们,你们可真是我的一群小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