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只读过十年级。”热妮亚说。
里莎红着脸说:“我也读了四年。”
“咱们这里只有索妮娅书读的多,大学生。”
“行了行了,我跟你们讲了行军序列,六个人分三组,拉开距离。”
姑娘们恍然大悟,各自找着自己的伴儿。
“准尉同志,我们能不能唱个歌儿?”热妮亚贪婪地呼吸着森林里清新的空气。
“你要是认为德国人都是些没有长着耳朵的,当然可以唱了。”
嘉尔卡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小分队渐渐地拉开了距离,快速地向前挺进。看见丽达和里莎出发了,瓦斯科夫闭上眼睛,一直默默地数到了一百。索妮娅学着瓦斯科夫的口吻,调皮地说:“根据条例,斥侯和指挥位置应拉开一百米距离。”瓦斯科夫自己也笑了:“还是没学会,是步兵条例。”
第一组是丽达和里莎,丽达一直瞪着一双警惕的眼睛,搜索前方,里莎紧随其后。突然,里莎用手指着一棵长得歪七扭八的白桦树叫道:“丽达,你看。”
丽达停下脚步,顺着里莎指的方向看去:“怎么了?”
“它怎么长成这样?”
“它和德国人有关系吗?”
“我也是这么问自己,它和德国鬼子有关系吗?有。德国人一定从这棵树底下走过去了。”里莎认真地说。
丽达以为里莎害怕,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不用太害怕了,还有我呢。”
第二组是瓦斯科夫和索妮娅,瓦斯科夫带着索妮娅一块行军是绝对放松的。他一边走一边和索妮娅聊着家常。
“有人说,我当了十年兵还是个准尉,就是因为我没上几年学,可是后悔也晚了,我总不能放下枪,再去从三年级开始念。”
“你可以去念军校啊。”
“当然。可我从来就认为自己不是念书的。说实话,当兵也不是我最大的愿望,从小我就想当个木匠。”
索妮娅笑了。
“让我猜猜看,你为什么念大学?”瓦斯科夫说。
“猜吧。”
“因为你爸爸妈妈都挺能念书的?”
“爸爸是个医生。”
“是吧,是吧,”瓦斯科夫像个孩子一样高兴起来,“我的眼光很厉害吧?”
第三组是热妮亚和嘉尔卡,她们走在最后。嘉尔卡似乎紧张得有些过分,一个劲儿问热妮亚,万一有个高大的德国人突然跳出来怎么办。
“如果是一个,我们两个人就用刺刀、枪托把他的头砸扁。”
“两个呢。”
“我们就一个对一个。”
“三个呢?”
“真要是三个,我们学鸭叫,让准尉来对付他们。”
“对,对,我怎么忘了鸭叫了。”
瓦斯科夫突然在一处断裂的树枝前停了下来,蹲下身去辨认断裂的地方是否是新的茬口。索妮娅急不可待地问:“发现什么了?”
“嘘!”瓦斯科夫把食指竖在嘴边,轻声地嘘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指着一块被踩平了的草地。女兵们不知道瓦斯科夫究竟发现了什么,几乎同时把嘴闭上,屏息了呼吸般地凝在那里,用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盯着瓦斯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