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这是镇上警长的标志。
"拐走他的妹妹?"我说。"什么呀,我还一直在——"
"别说了,"安斯说。"你有话到法官面前说去。"
"拐走他的妹妹?"我说。朱里奥挣脱了那两个人又向我扑来,可是警长挡住了他,双方扭打了一番,最后那两个人重新扭住了他的双臂。安斯气喘吁吁地放开了他。
"你这混帐外国人,"他说,"我真想把你也关起来,你犯了人身伤害罪。"他又转身向我。"你愿意老老实实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把你铐走?"
"我跟你去就是了,"我说。"怎么都行,只要我能找到一个人——来搞清楚——什么拐走他妹妹,"我说,"拐走他妹妹——"
"我可警告过你了,"安斯说,"他是要告你一个蓄意强奸幼女罪。喂,那谁,你让那丫头别吵了行不行。"
"噢,原来如此,"我说。这时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有两个头发湿淋淋象石膏一样粘在脑袋上、眼睛圆鼓鼓的男孩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一边还在扣衬衣的纽扣,衬衣都湿了,粘在他们的肩膀和胳膊上。我想止住不笑,可是办不到。
"瞧着他点儿,安斯,我看他疯了。"
"我一定要停——停下来,"我说,"我一分——一分钟之内就会好的。那回我也止不住要说啊-啊-啊,"我说,一面还在大笑。"让我坐一会儿。"我坐了下来,他们注视着我,还有那个泪痕满面、怀里搂住一只象是啃过的面包的小姑娘,而河水在小路下面迅疾而静静地流着。过了一会,我不想笑了。可是嗓子却不听我的命令,径自在笑,正象胃里已经吐得一干二净,可还在干呕那样。
"喂,行了,"安斯说。"忍住点儿吧。"
"好的,"我说,使劲憋住了嗓子眼。天上飞舞着一着只黄蝴蝶,就象是一小片阳光逃逸了出来似的。过了一会,我不用再那么使劲憋气了。我站起身来。"我好了。朝哪边走?"
我们顺着小路往前走,那两个看着朱里奥的、小姑娘以及那几个男孩跟在我们后面。小路沿着河一直通到桥头。我们过了桥,跨过铁轨,人们都走到门回来看我们,越来越多的男孩不知打哪儿钻了出来,等我们拐上大街,已经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了。药房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一辆挺大的轿车,我先没认出车子里的人是谁,这时我听到布兰特太太叫道:
"咦,那不是昆丁吗!昆丁康普生!"接着我看到了吉拉德,还看见斯波特坐在后座,脑袋靠在座位靠背上。还有施里夫。那两个姑娘我不认得。
"昆丁康普生!"布兰特太太喊道。
"下午好,"我说,把帽子举了举。"我被逮捕了。我遗憾得很,没能看到你的字条。施里夫跟你说了吗?"
"被逮捕了?"施里夫说。"对不起,"他说。他使劲挺起身来,跨过那些人的腿儿,下了汽车。他穿的法兰绒裤子是我的,紧绷在身上,象手上戴的手套那么紧。我都记不起我还有这条裤子,正如我也忘掉布兰特太太有几重下巴了。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也在前座,和吉拉德坐在一起。姑娘们透过面纱看着我,露出一副娇气的惊恐的神情。"谁被逮捕啦?"施里夫说。"是怎么一回事啊,先生?"
"吉拉德,"布兰特太太说,"你把这些人打发走。昆丁,你上车吧。"
吉拉德走下车。斯波特却一动也不动。
"他犯了什么案,老总?"他说。"是抢了鸡笼是吗?"
"我可要警告你,"安斯说,"你认识这个犯人吗?"
"认识又怎么样,"施里夫说。"我告诉你——"
"那你也一块儿上法官那儿去。你在妨碍司法工作。走吧。"他推推我的肩膀。
"那么,再见了,"我说。"我很高兴能见到大家。很抱歉不跟你们在一起。
"你想办法呀,吉拉德,"布兰特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