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法吗?”柯尔蒙来说。
“新爵士的授爵仪式是在议院外面举行的,”主教又说,“可是,据说有先例可查。”
“是的,查理二世的鲍尚爵士,伊丽莎白时的歧来爵士。”
“还有克伦威尔时期的布洛希尔爵士。”
“克伦威尔不能算数。”
“您认为怎么样?”
“简直是个大杂拌儿。”
“柯尔蒙来伯爵大人,”主教又问,“这位年轻的克朗查理爵士在议院中的地位怎么样?”
“主教大人,因为当中插进一个共和政体,议院的次序已经变动了。克朗查理如今在上议员中间,居于巴那德和索美兹之间,因此,费尔曼克朗查理爵士轮到第八个人发表意见。”
“说实在的!这是街头的一个江湖骗子呀!”
“这出戏本身倒不使我惊奇,主教大人。这种事也是常见的。即使是更惊人的事也可能发生。一三九九年正月一日,贝德福州的乌西河突然干涸了,那不是‘玫瑰战争’的预兆吗?如果一条河能够干涸,一个爵士自然能够沦为贫贱。伊大卡的国王攸力西兹什么行当都干过。费尔曼克朗查理虽然外表上是个蹩脚戏子,可是实质上仍旧是一个爵士。卑贱的衣服并不影响高贵的血统。不过在议会外面举行审查和授爵仪式,尽管是合法的,但也可能引起反对。我认为应该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应该在以后的枢密院会议上向大法官提出咨询。我们应该研究一下,我们在一两星期之内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主教说:
“结果还是一样。这是格斯鲍杜斯伯爵以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奇事。”
于是,格温普兰啦,笑面人啦,泰德克斯特客店啦,“绿箱子”啦,《被征服的混沌》啦,瑞士啦,歇隆啦,儿童贩子啦,流亡啦,毁容啦,共和政体啦,杰弗理啦,詹姆士二世啦,“国王的命令”啦,海军部打开的葫芦啦,做父亲的林诺爵士啦,嫡出的儿子费尔曼爵士啦,庶出的儿子大卫爵士啦,可能引起的纠纷啦,约瑟安娜公爵小姐啦,大法官以及女王啦等等谈话资料,在所有的议员席上传开了。窃窃私语好比一根火药线。他们抓住每一个细节。这件怪事引起整个议院喃喃低语。格温普兰跟做梦似的,模模糊糊地听着这片嗡嗡的声音,还不知道这是他引起来的。
然而他还是很注意,不过他只注意深远的地方,忽略了表面。过度的注意反而把自己和周围的人隔离起来。
议院里的嘈杂声音并不妨碍它的工作进行,正如一支军队掀起的尘土并不妨碍它的前进一样。法官们——他们出席上议院,只在被问的时候才能发言——已经坐在第二个羊毛座榻上;三位国务大臣坐在第三个座榻上。上议员的嗣子们涌进宝座背后的地方,他们待在这儿,既不能说是在上议院里面,又不能说是在上议院外面。未成年的爵士们坐在替他们专设的台阶上。在一七○五年,小爵士的名额大概在一打以上,如罕廷顿,林肯,多塞特,瓦尔维克,巴斯,巴灵吞,得汶特窝特——他后来死得很惨——,隆格维尔,隆斯德尔,杜德来,华德和卡忒勒特等,这堆小孩将来就成了八个伯爵,两个子爵,两个男爵。
议会中央的三层席位上,每位爵士都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定了。差不多所有的主教都出席了。公爵们阵容强大,从索美塞特公爵查理西摩开始,直到汉诺威的选帝侯剑桥公爵乔治奥加斯大斯为止,这个爵位刚册封不久,所以地位较低。全体都是照年资的先后就座的。计有:得文公爵卡芬狄士,他的祖父曾经把九十二岁的赫伯斯藏在哈德尉克;利支门公爵楞诺克斯;三位非茨洛家的公爵;扫桑波登公爵;格拉夫顿公爵和诺尔桑波兰公爵;奥德蒙公爵巴特勒;波福公爵索美塞特;圣阿尔班公爵波克拉克;波尔登公爵鲍来;黎芝公爵奥兹本;裴德福公爵罗泰斯来拉塞尔,他的纹章题词和座右铭是:Che sara sara①,意思是说随遇而安;白金汉公爵设斐尔德;罗德兰公爵曼涅兹和其他的一些公爵。诺福克公爵霍华德和芮斯白莱公爵托尔波特因为是天主教徒,没有出席。马巴洛公爵丘吉尔——我们管他叫坏蛋巴洛——当时正在对法国作战,也未出席。苏格兰公爵——昆兹白莱公爵、蒙德罗斯公爵和罗克斯堡公爵都是在一七○七年册封的——当时自然没有出席。
①意大利文:要发生的事总是要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