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预定目标。我正在一圈原始人(不是人类)中讲述这一切,他们围着一大堆冒着烟的火堆蹲着——他们从不坐。我不担心他们会怎么对待计算机,他们看来对此并不好奇。自从我和虫虫一起到来后,他们就毫无疑问或者说毫无兴趣地接受了我。或许是因为我身上已经沾染了虫虫的气味。他们很多时间都是安静地躺着或者蹲着。当一个醒来,其他的也醒了,或者说大多数醒了。这儿包括虫虫在内一共有22个:其中8个成年男人、7个女人和5个小孩——其中两个还在吃奶;另外还有两个分不清男女的“老人”。两个“老人”很少活动。NT们会快速抓手、用少数几个音节以及推、拉动作加上手势进行“交谈”。他们的面部表情就像他们的语言一样简单。他们或者看起来很无聊或者看起来很兴奋,没有什么中间表情。他们吃许多种虫子和腐肉。他们把腐肉放在圆木和岩石下,然后回来找虫子或者蛆。我猜这是一种畜牧,但它所起的做用只是破坏我的食欲。
所有这一切都很有趣,但没有一点内容是新鲜的。我实验室的任何一个同事都写得出来,但我知道这不是他们写的。他们就像行走在第六大道玻璃窗外的人们一样,生活在别的世界里。他们大多数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星期二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一次打猎?我感觉到了恐惧和危险。干了许多活,吃了很多东西,所有这些不太准确的信息我都是从这个像个整体的群体中获得的。今天下午他们烧了一堆干树叶并且吸入冒出的烟。烟有某种草药的香味,看来像是能帮助NT们进行沟通。在燃烧的树叶、咕哝声和拉手之间,我感觉到一种意象:有一头大兽死了。那很难描述。我正学着尽力不去明确事情。那仿佛像是我正在打开对事物自身的感觉而不是去展开一个参与者的感觉。死亡、失败和胜利;恐惧与希望,所有这一切拧在一起成麻花状。一个“老人”(或许他们的活动性能要比我料想的好)绕着火堆旋转着、挥舞着,燃烧的棍子把所有的这些感觉绞拌在一起。后来小家伙们(他们要比大人们更容易开心)在一棍子上烤虫子让我觉得很好玩。他们就像在烤圆形软糖。他们并不吃它,除了一个被我称为“奥利弗”的小男孩儿。“奥利弗”总是咧着嘴对我笑,就好像我是他想吃的东西一样。我单独坐在另一边。”这并不让他们烦恼。我可以容忍虫虫的味道,但却无法容忍整群人的味道——那是,一个部族。
星期三是漫长的一天。我打印出最后四天(包括星期四的邮件,准备带给罗恩看)。不知为什么,我有些渴盼这种短暂的“交谈”。或许妈妈是对的,我需要拥有至少一个朋友。毕竟,妈妈是医生。
星期四
今天早上是孩子们拉太空毯把我们拉醒的。虫虫晚上和我睡在一起。他嘉欢的是我还是太空毯?不过没关系,我还是很高兴有他陪伴而且我也习惯了他的气味。他也是打猎的一分子,他拉我一起去。他明白我想去。除了孩子外,别的人漠视我的存在。一起去打猎的包括七个男的、两个女的。没有我可以辩别出的头领。他们带着削尖的棍子和手斧,但是没有携带食物和水。我也不认为他们会知道如何带水。我们把孩子、老人以及照看他们的妈妈们留在后面,早上的大部分时间我们都用来爬一条满是碎石的长斜坡,然后穿过山脊进入一个窄窄的山谷。山谷里有一条环绕着高高草丛的冰冻小溪。在这儿,我见到了我生平见过的第一只猛犸象。它已经死了,躺在一堆树丛和树叶旁。我“得到”一种感觉是,他们是用诱饵把它引入这条狭窄小路的。它侧躺着,这是第一次我所看到的可能是HS留下的标记,因为猛犸象已经被屠杀过了,但做得非常巧妙。猛犸象只留下皮、内脏以及一些纤维状肉片。NT们害怕地靠近、嗅着、手拉着手(我也在内)。我可以感到他们的恐惧。不知是残余烟草的原因还是自己的想象,我有一种恐怖的感觉:一定是“黑家伙”杀死了这只野兽?然后在我可以确定以前这种感觉又消散了。接着NT用他们的棍子赶走了三只正围着尸体大吃的像狗样的土狼。他们的恐惧很快就被胜利取代了,他们开始切开兽体,吃他们想吃的东西。屠杀是新近发生的,但尸体却已经发臭。NT们把内脏和肉放在一个我们带来的大皮袋里。到下午晚些时候我们装了一满袋,然后我们抬着它、拉着它穿过山脊和碎石斜坡。当太阳落山时,我们离营地还有半里远,但NT痛恨和害怕黑暗,所以我们躲在一个岩石下,一大群挤在一起。前面是一个漫长、寒冷、臭气熏天的夜晚。当然,没有火。他们在睡梦中呜咽着。他们不喜欢离开他们的火。我对此倒没什么。我开始担心我的计算机,每次登录它总显示功率过低。这儿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多日照。事实上,是完全没有太阳。
“以名誉担保?”罗恩读完打印稿后,再次问我。我点点头:“那它就一定是你的一个同事写的。否则还有谁会了解这么多尼安德他人的习性,还有谁会把他们简称为NT?他们真的吃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