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年里,凯撒发布了一条法令:将进行全国人口的普查。这条法令来自于凯撒潘尼比安寇——这个国家的总统。人口普查以十年为隔,这条法令并没有丝毫的不同寻常。然而,其中有些条款要求对流浪者和年老体衰者进行调查(以前常常会忽略他们),还要求仔细审查他们、弄清他们为何如此的原因。在此期间,艾伯特被挑中了。假若有什么人模样像个流浪者、又年老体衰,那人定是艾伯特。
艾伯特与其他流浪者一道,被赶到一块,坐在一张桌子前面,被拐弯抹角地询问了一些问题。问题如下:
“你的姓名?”
艾伯特几乎就要错答问题,可他及时做了补救,答道:“我叫艾伯特。”
“那个时钟上显示的时间?”
他们逮住了艾伯特的那个老早之前的弱点。哪根是分针,哪根是时针?艾伯特张大了嘴巴,没有作答。
“你能阅读吗?”他们问道。
“不能,如果没有我的——”艾伯特开始回答,“我没有带上我的——不,光靠自己,我没法很好地阅读。”
“尝试下。”
他们给了艾伯特一张单子,让他做一些判断题。艾伯特把它们全部标为正确,心里以为自己应该做对了一半的题目。可答案全部为否。那些规规矩矩的人们更偏爱于错误的命题。接着,他们让艾伯特做了一个谚语填空测试。
“___是最好的政策”,艾伯特对这话毫无了解。对于他名下的那些公司的名称,他也记不住。
“及时__,能救九条命”,这句里面有太多的数学计算,艾伯特应付不了。
“看来有六个未知字母,”艾伯特告诉自己,“只有一个正数9。连接它们的动词‘救’语义含糊。我没法求解这方程。我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方程。若是我带上了我的——”
可艾伯特身边没有带上任何一件小玩意或者机器。他有的只有自己。还有十来道谚语填空题,艾伯特都空白一片。随后,他讲到了一线补救的机会。如果问题数量足够多,哪怕再笨的人也能答出一道题目。
“___是发明之母,”问卷上写道。
“愚蠢,”艾伯特用他那怪异而又难看的字迹写下了答案。之后,他在欢欣中休息了一下。“我知道伊瑞玛女神和她的母亲,”艾伯特偷偷笑道,“啊,我竟知道她俩!”
可考官判定艾伯特答错了那道题目。他已经答错了每个测试中的每道题目。考官们开始将他关进一个现代化的精神病院,在那儿艾伯特可以学习靠双手做些事情,他的脑袋瓜子可毫无希望了。
艾伯特的几个彬彬有礼的机器闯进那儿,把他解救了出来。它们解释道,艾伯特虽是个流浪者,他也是个富有的流浪者,甚至还是个重要的人物。
“他看起来不像,可他的确是——请原谅我们的笑声——重要的人物,”一台极有礼貌的机器解释道,“他在打完哈欠后,要在提醒之下才会合上嘴巴,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菲涅提—赫彻曼奖的获得者。我们都需对他负责。”
当机器把他带出来时,艾伯特很是痛苦,特别是当它们要求艾伯特走上三四步,走到它们前面,而不要伴在它们左右的时候。它们向艾伯特开了几个相当无礼的玩笑,让他变得如蠕虫那般渺小。艾伯特离开了它们,到了自己留下的一个小小的藏身之处。
“我要把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统统干掉,”艾伯特发誓道,“这种耻辱我忍无可忍。可我自己没法完成。我首先需要把它造出来。”
艾伯特开始在他的藏身之处制造一台机器。
“老大,你在做什么?”预感机问道,“我有个预感,你来到了这里,还开始制造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