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自身并不擅长干什么事。可他的内里有着一个低贱的窍门:他制造出的各类机器能出色地完成所有的事务。
艾伯特的机器们能稍微做点事情。你该记得,老早以前城市里全都弥漫着烟雾。哦,要把烟雾从空气中驱除干净非常的简单。所需的,只是一个气泵。艾伯特制造出一台气泵机。每天早晨艾伯特会把气泵机打点干净,机器接着就会以艾伯特的陋室为圆心,在一个半径300码的圆内清洁空气,每24个小时就会积聚起一吨多一点的残渣。这些残渣富含大分子的复杂化合物,正好可以给艾伯特的另一台化学反应机作原料。
人们问艾伯特:“你为什么不把空气统统清洁干净呢?”
“现在积聚出的残渣足够克拉伦斯脱氧核糖核考尼巴斯每日之需了,”艾伯特答道。克拉伦斯脱氧核糖核考尼巴斯就是那台化学反应机的名字。
“可我们会因为烟雾而死掉,”人们这么说,“怜悯下我们吧。”“哦,好吧,”艾伯特答道。他把气泵机交给他的一台复制机,命令它制造出大量复制品,以满足所需。
你该记得,以前还有个不良青少年的问题?你还记得那些小讨厌鬼在过去代表着什么吗?艾伯特受够了他们。那些坏小孩有太多笨拙的地方,让艾伯特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他按自己的标准造出了一个青少年。它模样很粗鲁。在那些坏小孩看来,它就像是他们中的一员:左耳朵上的耳环、配在体侧晃荡作响的随身用刀
、黄铜制的指关节、长长的刀子,还有一把随时要刺入别人眼睛的拨吉他器。可比起人类的不良少年,它可可怕得多了。它震慑了四邻的少年,让它们严守规矩,令少年的穿戴变得正常。说到艾伯特制造的这个机器青少年,还有一个特点:它是用极化过的金属与玻璃制造的,除了青少年的眼睛,没人看得见它。
“为什么你的四邻与众不同呢?”人们询问艾伯特,“为什么在你的社区里青少年如此的品行端正、彬彬有礼,而与此同时在其它地方尽是些没礼貌的孩子?好像在这儿四周缭绕着高尚与公义。”
“哦,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讨厌那些坏孩子呢。”艾伯特说。
“哦,不,不是的,”人们这么回答他,“假若你有什么法子的话——”
就这样,艾伯特把那个机器青少年交给了一台复制机,让它按着需求制造出大量机器,接着在每个街区放置上一个。从那一天起,直到今日,青少年们都品行端正、彬彬有礼、捎带少许的惧怯。是什么教化了青少年,原因无从得知,除了偶尔可以看见一个被隐形的拨吉他器戳刺后垂落的眼珠。
由此,20世纪后半叶的两个最为紧迫的难题在无意间得到了解决,可功劳却无从所归。
当时光流逝,艾伯特在他自己的机器跟前感到极度自卑,特别是那些具有人形的机器。艾伯特正好缺少了人形机器的温文尔雅、光彩四射和无比的睿智。他是那些机器身边的一个大蠢瓜,那些机器令他感受如此。
为什么不是这样呢?艾伯特发明的一个机器进入了总统内阁。有一个进入了世界观察者最高理事会,维护四处的和平。有一个在管理瑞奇斯无限责任公司(那家私人公共国际机构保证世界上每个人拥有合理的财富)。还有一个是健康与长寿基金会的当家人(那家基金会给所有人提供健康与长寿)。那些机器如此的优秀与成功,它们干吗不鄙视这个制造出它们的猥琐大叔呢?
“我是靠一个充满好奇的窍门致富的,”某一天艾伯特自言自语地说,“又借助一个命运中的差错获得了荣耀。可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台机器是我真正的朋友。这儿有一本书交待了怎么交朋友,但我没法那么做。我要以自己的方式交上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