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熟悉的香味飘出来:是潮湿的锅底和霉味夹杂着醋酸的分解味。
当我盯着这里的黑影看见了一个我没有预料到的危险时,我的手因为气愤和恐惧直发抖。他是我的同种,黑色的脸庞像雪貂一样的消瘦,他的斗篷破烂不堪,湿透了,他斜躺在女孩的身体上。
噢,弗朗妮,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汤姆今天更糟了,他不再抓挠了,他开始腹泻了,像个拧开的自来水笼头一样,喝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今天早晨还吐了点血,现在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知道他病得不轻。
我怎么办呢,弗朗妮汤姆是我的一切呀。
阿里斯顿日记:
没有时间再细看了,我一头向他撞去,正好撞在了他的肋上。我俩一起撞进了一个装有十几只渔竿绕线轮上。玻璃喀嚓地响着,我的肉上被划破了许多个口子。
他凶猛地反击,我把他的胳膊牢牢地抓住,使他没有办法抽出去。我把他紧紧地压住,但是没有办法去打他了。最后,他安静了一点儿。
“老兄,我是你的朋友”,我告诉他说。
我松开他,退后几步,让他看清我。
“你想要什么?”他看了一眼那女孩,向我吼道,“你不能要她,她是我的。”
“不,她不是你的。”我平静地回答。
听到这个,他咆哮着蹲下去。我不知道他是要向我冲来还是向那孩子冲去。我随手抓起一支台球杆,喀的一声把它折断,细的那头先折了并且冻裂了。我现在有了一支四瓣尖剑。
“你别动。”我警告他。
“是我的。”他凶恶地吼着,眼睛像一只发怒的豹子的眼睛,里边充满了火光。
“我不会从你这里把她抢走的。”我告诉他,“也不会让你占有她,请听我说,我会告诉你原因的。”
由于害怕我手中的球杆,他安静了一会儿。但我能看到他的腿在转。他在等着我把武器扔掉。我把球杆又喀的一声折断,像枪声一样响。扔出一片,剩下一片像刀片一样,我猛扎到他身上,让他注意听着。
“听着”,我命令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的朋友,她对于那个孩子很重要。”
然后我给他讲了另外三个人,那个婴儿将成为人类的开端,讲了我要复兴人类的计划。当我讲这些的时候,他大笑起来。
“多少人?四个?”他说:“老兄,你不是疯了吧?如果你有四十人,或许还够拯救这个人种你肯定懂得遗传是怎么实现的。”他摇了摇头。“人类已经灭绝了,你的这四个‘种子也过不了今年冬天了。’”
“能的,”我争辩道,“在我们的帮助下能的。”
听到此话,他怀疑地哼着,“你疯了,你认为这些偷牛人会接受我们吗?她们宁可死也不会的。”
“我们还有没有别的选择?”我问道,“如果我们就等着她们死掉,我们的代价会更大的。她们死了,而我们活着,再没有‘牛’可喂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会饿死的。”我自己回答了,“我们将一直饥饿到最后一天”。
“别再跟我提饥饿的事,”他打断我,“我已经在这个魔鬼一样的洞里爬行了三年了,连一只老鼠也没有吃过一顿。”
然后他把凶恶的目光转向那个昏迷的孩子。“托上帝的福,如果这是我最后一顿美味的话,我就要为此而干杯了!”
“别动她!”我警告他,“你会使我们永远地饥饿的,你没看到吗?她们要是没了,就再也没有了”。
他没听我的,伸手去够那女孩,他的尖牙在手电光下闪着黄光。他的眼睛随着野性的增加而闪着黑光。
“不行。”我大声吼道,尽我最大的声音表示着反对,与他的野性和愤怒相比,这声音什么作用也没起到。
他抓起女孩的胳膊,把她的身体挨着自己的身体。她的头朝后仰去,头发松散地垂下,露出微弱的喉咙。
“想一想你在干什么?”我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