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我们谈谈吧。”格林斯通说。
“自从我们在地球上搁浅以来,你注意到全体船员的一个小小的变化吗?”
“什么变化?”
“心理变化,”提丝回答道,“也许是意识支配器的变化。”
“是的,我已经注意到一些事情了。这不是一件我能把自己排除在外的事情,仅仅是感情上的变化,感情上的错误。”
提丝发出一个表示同意的信号。“我注意到的比这更多,我已经试图确定它的数量。我们这一小帮孤独的人已经削弱了意识支配器。这种孤独不断地加深,我们也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作为个体我们已经变得更加自主,而意识支配器却变得更加不能自立了。当我们变得缺乏自主的时候,我们就很难控制了。我们获得了使意识支配器自主的能力,也许正相反,我们能满足意识支配器的需求。”
格林斯通反对这个意见。“这是不可能的,提丝。我们就是意识支配器,意识支配器就是我们。”
“也许唯一的因素就是我能想象出这个事情也许能表明一些什么,”提丝说。“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人类已经证明了。我们找不到他们占据我们意识支配器的证据。我们已经观察了如此之多的关于他们与其生存方式背道而驰的那种行为。几乎没有什么怀疑。”
“我对那些理论很知晓。我也意识到人类通过他们那种刺激感官数据的广播来努力克服这个缺点。”
“知晓?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不被它困扰是很难的。他们的广播和由机械产生的电子噪音充满了意识支配器所占据的无线电频谱。没有受到“星鸟”号防护罩保护的奥恩会被切断同意识支配器的联系;在此地,到处是电子噪音的干扰。”
格林斯通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为什么非把它提出来?”最近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考虑再三。这个想法不仅时时地打扰我,同时也使我对它产生兴趣。即使一个人能从意识支配器脱离出来,不再遭受人类广播的干扰,这又有什么用呢?
格林斯通发出一个否定的信号:“不可能!”
“当然可能。如果,当我们返回奥恩家的时候,我已经独自进入“星鸟”号,并且把舷窗封死,它就会发生的。避免人类广播干扰的防护罩同样也可以保护意识支配器。飞船里没有其他人,就不会有任何来自于意识支配器的人。
格林斯通转过身来,急急忙忙地向远处的那堵墙跳去。“你的这种想法太可怕了,提丝,你怎么能想这样的事情?如果船长知道了,他会把你喂意识支配器的。”
“我所告诉你的的确是船长所害怕的,格林斯通,个体的自由像人一样,我们正在学着为自己考虑;学着依赖意识支配器,把它作为计算上的资源,而不是作为我们思维的框架。”
“提丝,我并没有责备他。现在,我有点儿怕你。”
“我的朋友,我恐怕也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我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船长试图通过加强纪律的手段来与之相抗衡。我认为他将失败。我害怕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对我们有所损害。”
“你的意思是背叛船长?我警告你提丝,我的首要的忠心必需是忠于……”
“忠心于意识支配器,格林斯通,我也是如此。船长是意识支配器的中心,但他同其他的首领没什么不一样。在他放弃他的名字而成为船长以前,你了解他,我也了解他。他不是意识支配器。我们是意识支配器,我们六十六个在飞船上的人都是。我们不知道何时,我们是否能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为了我们的目标,我们也可能都成为奥恩而留在宇宙中。”
格林斯通走得更近了,”他发出一个表示疑惑的信号。“我不明白你所问的问题,提丝。”
“要不是你观察船长,格拉斯普和其他人都接近他。不要让他的权势蒙蔽了你。想一想意识支配器,想一想我们自己。”
透过“星鸟”号的观察屏,水幕令人晕眩地旋转着。提丝轻轻地滑到控制台前与船尾联系,使“星鸟”号不再螺旋式地下降,而是直线航行。每隔几秒种,他就扇动几下翅膀来保持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