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坚信一定在什么地方出了庇漏:可能某块领土是由两个单块组成的;也可能是阿古兹指错了交界线,肯定有问题!当我们回到营地时,我和阿尔玛爆发了争论,她断定说我输了,所以理所当然要自己掏腰包付旅费。
我用手帕擦了下额角,要是能作出五个地区的精确地图该有多好!不过这需要进行地形测量,而我们连一件仪器设备也没有。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认为怎样?”我问阿尔玛,“在蒙罗维亚能租到象喷雾器那种玩艺吗?”
阿尔玛在香烟雾中眯紧双眼,她说按她的估镀此事完全可能。
“如果我们能搞到喷雾器,”我继续说,“我们就可以在每块区域里都喷上一些相应的彩色斑块,再通过空中彩色照相就能使每块领土都异彩毕现了。”
阿尔玛认为我的办法很棒,她无论如何也需要有份全岛地图,而我的建议将使这个任务以最快速度实现。
“颜料可以算在我的帐下。”她慷慨赞助。
这就出现了本文一开始所讲的那一幕情景,从建筑行业的承包商那儿,我们租来了一打喷洒涂料的喷枪,又买了共二万加仑最便宜的各色涂料。回到岛上,毫不费劲地招募到由希依库族孩子组成的工作队,并教会他们如何使用喷枪。
阿古兹被指定为队长,给每个部落的领土都规定了一种颜色,就象我在《草图》中所用的那样。当然,要把全部土地都喷色,花销也太大了,我们决定每隔一百英尺的距离才喷上一个直径为十英尺的斑点。从飞机上看下面就象是缀满了豌豆花点似的,分界线将清晰可辨。
每次我都跟着工作队出去,以便监督全过程,一切按部就班进行。在前四块领土之间都相互存在着公共边界是毋庸置疑的:每一块都有某些边界地段和其他颜色的领土毗连。
关键在于那第五种颜色。
从第十二个工作日开始喷涂黄色,而黄色地区已经和红色、绿色以及紫色地区接上了头,我们离蓝色地区越来越近,我的神经也紧张到了极点。
工作队穿过林边的灌木树丛慢慢地移动,落日的余辉在大地上留下长长的树影。被涂料玷污了美丽羽毛的飞禽纷纷四散飞避,一条溅上黄点的棕色小蛇咝咝地爬向幽暗的藏身处,我猛然抓住了阿尔玛的肩头。
“该诅咒的默比乌斯幽灵!”我嘶哑地说,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一阵狂跳,“我在这儿看到蓝色的斑点啦!”
阿尔玛美丽的灰眼睛透出胜利的闪光:“那么倒底谁是正确的?”
我找个大树墩坐下来,擦一下淌满全脸的汗珠,头痛欲裂,太阳穴也怦然作动。透过单调无休止的虫鸣声,远处传来别博卢普人的隆隆鼓声,阿古兹也站着等待待下一步的指示。
我实在六神无主,严格说,五个地区怎么也不可能全都互相接壤的占我知道四色问题在国家数不超过35时已经得到证明,但万一这个证明藏有某种错误呢?如果小岛果真推翻了四色问题的论断,那我这个发现将是拓朴学的伟大转折点!
几天后,当定期班机从蒙罗维亚飞来后,我们商定对全岛作空中照相,可惜飞机的座舱大小,只够摄影师带着照像机去飞行。等像片拍完后,驾驶员才让摄影师下来,载上我俯瞰这座五色岛屿。
我神经质地注视飞机缓缓地在上空划了个圈子,然后降落下来,滑行一段以后,飞机停住了。摄影师跳了下来,我急忙奔上前去,打算取而代之,但被那说得一口流利英语的非洲驾驶员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