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亲爱的,”蕾切尔说,“又没造成什么伤害。现在情况都清楚了。我现在更想喝一杯好茶,而不是听你数落戈登夫人,她只不过想做一个好母亲。”她转过脸来看着我,说:“顺便说一句,你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我们都知道,由于花园的缘故,你没法不喜欢奥费。不过我们并不懂园艺。你像骡子一样有力气,戈登夫人。”
我当时肯定像飞鱼一样瞪着眼睛看着她。这会儿,我知道我刚才差点杀了她,而她却看着我真诚地微笑。
我小心地回以微笑。“谢谢你。”我说。
金扯扯我的衣袖说:“嗨,妈妈,当时真可怕。我猜你是个女巫,是吗?”
我想否认,但又无法否认。事实上,我衣服上的花样都变了,颜色也变淡了,上面的花卉更像是英国花园里的花,而非热带花卉。衣服上仅剩下三粒扣子,而且不是鹦鹉扣是云雀扣。我自己也感觉不一样了。头脑更清晰了?还是更自我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即使我不知道如何施展魔法,也不知道如何控制魔法,显而易见的事实却是我无法视而不见的。
“是啊,”我说,“我想我是吧。”
“我也是,”女儿说,“爸爸会怎么说?”
我想了一会儿。“什么也不会说,宝贝。因为我们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我们俩谁也没告诉他。将来也不会。不管怎样,如果人们不具备接受的能力,你就是告诉他们也没什么益处。事实上,乔治在喝了奥费莉娅家的蓝色宾治酒大醉过后,声称新邻居对社区可能会有负面影响,不过他没有明确禁止我和金与她们在一起,因为这样做会让他看起来厌恶和害怕同性恋者。
几乎每个星期六的下午,金都到400号去学习如何做一名动物学家。她学习进步很快。其间发生过一次我想都不愿想的有关僵尸老鼠的小插曲,以及瓷猫从树上掉下来摔碎的危机。不过她学会了耐心、克制和遵守纪律,这些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学习。她和蕾切尔复活了一对旅鸽,但是至今为止,她们在饲养方面还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最出乎我意料的是露西尔。她的所有爱管闲事的特点原来是与身俱来的魔力。她现在师从西尔弗学习做一名我们中间唯一的心理学家。不过让我惊奇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她离开伯尼搬进了400号,在那里,她和一只叫杰泽贝尔的猫住在一间挂着印度印花布窗帘的房间里。她现在生活得非常惬意和快活。
我也经常到400号去,我是去学习做一名园艺学家。奥费莉娅说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是我必须学会信任我的直觉。我还有直觉?我认为我只是很会照料植物。
现在我在管理我自己的花园。除我之外,没人能不经邀请就进入我的花园。
这是一个英国风情的花园,就像我孩童时看的书里的画儿一样。花园有一道石头围墙,围墙上开着一扇矮门。花园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小路,路边永远长着洋地黄、美洲石竹和米迦勒雏菊。婆婆纳从石墙的裂纹中开出花朵,地上铺满长春花。微风吹过,传统的香水玫瑰不住地上下点头。园子里还有一小片野生的花楸树,一片修剪整齐的灌木,灌木丛的中央有一池清澈见底的鱼塘。在灰土味儿的黄杨树丛中,我放置了一座女人雕像,她手里拎着一个盛着石头植物的篮子,身上穿着一件雕着鲜花和葡萄藤的上衣,扣着三粒鹦鹉形状的纽扣。第四粒鹦鹉扣站在她的肩膀上,用鸟喙梳理着它那黄铜色的羽毛,嘴里发出悦耳的叫声。我计划接下来再增加一个鸭湖,或者是为金建造一片适于野生动物的荒原。
对于女巫来说,地域限制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