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它们的计数与实际复制率的不同呢?”
“这不可能是真正的不同。”
“但是……哦!听,它们刚刚说的——”
哈纳慢慢地转向全息立方,说:“它们没在跳舞了。”他还在流泪。
加利说:“请重复。”
加利忽然醒悟过来,自己不在传播场里。他走了进去,换出了哈纳:“请重复,种子140。重复你们上次的传播。”
不动的金属贝壳说:“我们生成了一种回应环境中的异物的程序。毁灭我们的异物。”
加利愉快地说:“异物?什么异物?”
“新的东西,没有头脑的东西,毁灭者。”
“你们的环境里没有什么异物,”米卡说,“你们想说什么?”
玲在甲板另一边的粉红色巴克特云里说:“哦,哦……不……它们一定是分裂成了两部分,在它们中间爆发了战争!哦……”
哈纳停止了抽泣,睁大着眼睛用他那粗短的腿站了起来。
加利仍然很愉快说:“种子140,让我们看看异物,请传输图像过来。”
“但是我们没法取得图像。因为如果我们离异物太近,我们会被杀死的。”
玲伤心地说:“这是战争。”
德布紧闭着他那漂亮的嘴唇。卡比尔转过身去看外面的星星。
米卡说:“种子……在你们的数据库里有没有任何有关异物的传输记录啊?有的话请传过来。”
“在扫描……现在开始传送。”
玲轻柔地说:“我们早就知道对于任何创造物来说,战争的可能性总是存在的。不管怎样,它们有着我们的没有经过精炼的DNA,而且当新的千年……”她沉默了下来。
“数据不太全,”种子140说,“当它传回来的时候我们几乎遭到了毁灭。但是有一个数据包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传了回来。”
愉快舞蹈着的贝壳们从全息立方里消失了。在它们原来呆的地方出现了一株又高又细的蕨类植物,在稠密的空气里轻轻地摇曳。它光秃秃的,一个根植于岩石上的多分子有机体,什么都没做。
飞船上没人讲话。
全息立方的景象变了。一幅广角的扫描。现在看到的是一大片蕨类檀物。成亩成亩的,填满了大段的裂谷。一株连着一株,草绿色,在风中摇动。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种子说:“我们的母样?前92年都没有异物。然后它们来了。它们复制得比我们快得多。而我们则开始死亡。我们的母亲,你可以为此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吗?”
大家继续沉默着。终于哈纳开口了:“那是什么东西 ?”
米卡的声音短促明确:“根据数据包来看,这是一种需氧生物。利用一种类似光合作用的机制来产生能量,作为副产品放出氧气。数据里包括一个样本分析,但是分析突然中断了。好像是人工智能缺失了。样本是非碳基的,没有DNA。封闭在种子140里面的能量源是厌氧物质。”
玲突然说:“裂谷大气层里的氧气含量如何?”
“7.62%”加利面了一下说,“这些……这些异物产生的氧气在毒化种子。”
“但是,”德布迷惑地说,“为什么在原始的投放里会有这东西?”
“没有,”米卡说,“在我们的基因库里找不到这种结构。这东西不是来自地球。”
“我们的母亲?”种子透过全息立方里密集的厥类植物说,“你还在吗?”
使徒阿尔贝尼,格里德743.9,2999:当这个新的千年来临之际,我们为人类超越了精神上的迷信和否定而喜悦。我们的信仰建立在物理的真实、活着的基因和人类的需要的基础之上。我们最终将我们的灵魂交给了生命的科学,而不是交给了一个无形的造物主。我们终于找到了平安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