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需要一些时间……嗯,开始了。会不会有耗损?”
加利说:“对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做一下地震调查,跟原始数据比较一下。一次强烈地震可以轻易地毁掉它们中的三分之二。可怜的种子……”
玲说:“你可以问它们。”
卡比尔说:“如果没有什么文化上的禁忌的话。记住,它们有足够的时间进化出自己的文化。我们给它们保留了这个能力。”
“只有在对环境的刺激进行反应的时候才能产生文化。一次地震或者滑坡能够有足够的刺激压力使它们产生出死亡禁忌吗?”
他们面面相觑。这是宇宙间的一个新的现象。这是人类从没有创造过的现象……这是他们来这里的原因!他们的眼睛闪着光,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过提到死亡。他们也感到有些不舒服。这么久没有任何人……哦,对,玲的克隆,因为计算机的错误。但是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他们为种子140而不安、激动、同情,主要是同情。如果这些可怜的创造物真的在地震里死去这么多,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他们都感觉到了这点。他们的感情是真挚的。在他们的头脑里,上帝的手指在一瞬间触到了他们每一个。渺小的人类居然敢于跟宇宙无边的空荡进行斗争,他们感到了这种斗争的神圣。
“赞美费米、黄和阿尔贝尼……”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们在尴尬的气氛里沉默了一阵。他们都不是孩子了。
米卡说:“对比地震资料和原始数据。”然后走到一边,独自去体会大自然的超绝。这是纳米没法制造的最稀有最奇特的少数的东西之一。
在雾场里,哈纳说:“种子!我在跟你们共舞!”他小小的身躯在飞船的甲板上前后上下地跳动着。
阿尔贝尼的观点,卡得瑞斯行星,2678:在对上帝的证明中得到下面的推论:伟大目的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宇宙,除了我们。我们的使命是去填满它。
看看你们的周围吧,看看我们都成了什么样子?!无意义的破坏、五目的的空虚、精神上的绝望。人类的存在不可能没有目的、没有远见、没有信仰。填充空荡的宇宙能够拯救我们自己。
我们的母亲说:“你们玩什么游戏吗?”
我们仔细检查了我们的数据。没找到这个词。
我们的母亲又说了:“种子140,刚才是我们的新复制品在说话。他还只是半成品,他的语言程序还不齐全。他的意思是,在投放种子之后你们为了适应环境而为自己生成的程序中,哪些是表示快乐的。比如说跳舞?”
“是啊!”我们说,“我们以跳舞表达快乐。我们也以丢石子和接石子来表达快乐。但是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了。”
“快做啊!”我们的母亲说。
边是我们的母亲。我们不快乐,但这是我们的母亲的要求。我们拾起了一些石子。
“别。”我们的母亲急促地说,“你们不必丢石子。刚才的话又是我们的新复制品说的。他不明白种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们……你们的母亲不能强迫你们做什么。你们做的任何事,就像我们所做的也是我们所必需的一样。”
“再一次对不起。”我们的母亲说。在传播场里出现了一些物理运动。
我们不明白。但是我们的母亲提到了新的程序——回应环境而产生的程序。这个我们懂。现在该是我们告诉母亲我们需要什么的时候了。悲伤涌了上来,快乐消失了。但是现在到了该告诉我们的母亲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我们的母亲会让一切都好转的。
“别那样骂他,他还是个孩子。”卡比尔说。“哈纳,别哭了。我知道你并不想让它们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米卡转过身,背对着这幕小小的亲情剧。他对加利说:“调查完毕。没有地震,只有极其微弱的地质活动……实际上,当地的历史记录显示出相当的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