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不过我敢肯定,只要有几个备用的零部件,它就能像新的一样好使了。”
“事情太严重了……已经覆水难收了。”索哈恩原本一直僵硬地站立在门口,他向前一步跨进厨房,全身发抖,脸上的表情异常肃穆。
“听着,”索哈恩继续说着,“在这件案子中,我想我们不能给你提供一个律师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直接与你们的领事馆接洽。不过我想,恐怕他们也帮不了你。”
“律师?案子?什么,你准备起诉我?”
索哈恩转过身,面对一脸狐疑的帕特森。索哈恩的态度完全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口若悬河风度优雅的外交家般的人物。他变得拘谨起来,他说的话仍然合乎礼仪,但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先生,”他眼也不眨地说道,“我们将以谋杀罪对你提出控告。”说完这话,他就走了出去。
第二天,尼克拉斯R帕特森困惑而又紧张地坐在维加尔星上一幢宽敞的拱形建筑里。几百个维加尔星人紧张地来回忙碌着,互相传递着文件。互相交谈着。偶尔有人走过来和他说几句话,他的名字在空旷的大厅里令人难堪地响着回声,在四面墙壁间,在彩色玻璃窗户上,在他所坐的被告席之间回荡着,似乎永无止境。他坐在一张椅背挺直的椅子上,边上站着两名武装法警,他们小声嘀咕的声音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叫什么名字?他会为自己辩护吗?”
“辩护?”帕特森不仅仅是气愤了。他在地球上呆,过,那里只有真正的谋杀罪才会受到严厉惩罚;他去过本宁顿星球,那里所有的人都属于维加尔人种族;他去过四号太空殖民区,那里只有6个人类监管着整个星球的机器人,在那里,机器人每天生产1600万吨合成玉米片,以解决整个银河系的温饱问题。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种族,竟然将拆毁一个机器人定为谋杀罪!
终于,大厅里肃静下来了,人们急急地坐到各自的位子上。帕特森焦虑地环顾了一下大厅。在那些木桌子后面寻找一张熟悉的脸,但哪儿都没有发现索哈恩。
每个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屋子一角那张巨大的主席台上,它比屋里其他的桌子都要高一截。沿着两三个台阶走上去。是一个小小的讲台。一扇门开了。一个衣着古怪的维加尔星人走上台阶。帕特森想,他大概就是法官了。他的头上包着一块色彩艳丽的三翎头巾,插的是一种当地稀有品种鸟类的羽毛,昂贵的品蓝色宽松袍子外面,罩着一件衬有毛皮的头篷,一直从肩部垂到地上。登上讲台后,他目光威严地向帕特森的方向扫视了一下。
在讲台上落座后,法官开始说话:“诸位。请肃静,现在法庭对被控谋杀一案进行审理,请控辩双方各自陈词。”
法官翻动着文件,往椅背上一靠,清了清嗓子:“请起诉人上前陈述。”
大厅里一阵骚动,响起数百份文件同时翻动的声音,以及众人的低语声。法官后面有扇小门开了。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索哈恩。他走过帕特森的被告席。却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然后走到一张桌子后面,和另外三个男人坐在了一起。“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说。
帕特森想向索哈恩伸手求助,希望他能放弃对他的起诉,说这只是一个玩笑,他不知道索哈恩这个玩笑要开到什么程度为止。但是索哈恩只是坐在那里,翻动着文件,在这个实在太真实的法律战中,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强大而可怕的对手。
法官道:“起诉人现在开始陈述案情。”
索哈恩站了起来,他眼看着面前的桌子。深吸了口气,开始陈述:“帕特森先生,关于生命的定义,你似乎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我指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生命,也不是指你从生到死所犯下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错。我的意思是说,生命之液在所有生物体内流过,从鱿鱼到大象。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对生命价值认识的根本性错误而导致的。
当你告诉我你‘弄坏’了哈利弗朗迪的时候。你的样子似乎很窘迫。你将我找去,希望我能帮助你。但是你根本不会知道,当我面对你厨房里那种景象时,我是多么震惊,我敢肯定你到现在仍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