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丁’既没有进麻省理工学院,也没有进加州理工大学。就在他要申请大学时,诺贝尔化学奖被授予了堪萨斯大学的一位教授,那里学费比较低,而且离家很近。
最初,老师中有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并没有让一切有什么不同,甚至连他一二年级的专业课也主要是观看讲座录像和接受人工智能指导。要等它成为高年级学生(而且是其中很出色的一个)后,才可能有机会见到那位大教授,并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让她愿意为他写封推荐信。
也许是那些讲座和指导课对他产生了影响,让他觉得当一个化学系学生却不真正喜欢化学也没什么不对。相反,那些有真人讨论环节的课程——比如英语文学和社会科学的公共课——明显更有趣。
威斯丁49.10.23:0937却做了另一个决定。他首先把专业改成了文学,然后是人类学,最终,只是因为时间安排方便的原因,他选了地质学的一门课。他立刻被吸引住了。地质学家们需要徒步旅行,这虽然赶不上跑步,但也算勉强凑合了。
威斯丁’正盯着一个一头乌发、满身汗水的俏丽身影。尽管不太合适,他还是不禁联想到那句古老的谚语:马儿汗如雨下,男人汗流浃背,女人香汗微微。
这一位的确香汗微微、光彩照人。
她简直是个完美的尤物。他以前见过她在室内跑道上锻炼。他自己也每天在那里跑步,希望运动能帮助他找到些灵感来完成那篇关于纳米合成的博士论文。她整个冬天都在那儿锻炼,而从一开始,他就被她迷住了。
她一个人跑步,看上去和他年龄相仿,这就意味着她不是职业运动员,那么她一定是某个大学生田径队的,或者是个铁人三项运动员。作为径赛选手来说,她的体格太大:不是胖,是很结实。她喜欢穿短背心,露出结实的腹肌。肩膀和腿部的肌肉块也很明显,但曲线依然优美。他曾经为她测过一次速度,重复跑200米,34秒,一遍,一遍又一遍。这是校级明星的速度,但还不是奥运选手的水平。以前他可以跑到31秒,但现在不行了。现在,他只能算是个跑得比较快的慢跑锻炼者。
他应该把所有心思集中到自己的研究课题上,但她总让他分心。虽然分心,但他心甘情愿。起初,他只能在周二见到她,在调整了自己的时间表后,他如愿以偿地在周一和周四也能看到她。
每次看到她,他都好像又回到了十四岁第一次参加新生舞会的时候。她行动中带着一种瞪羚般的优雅,奔跑时仿佛脚不沾地。夜晚,她浮现在他的梦中。
但他在很多方面和中学时没什么两样。他没有和她搭过话,每次她朝他这边看时,他的目光就赶紧移开了。
她身上吸引他的东西同时也在困扰着他,其中就有身高的原因。她长得很高,也许有5英尺9英寸,而他只有5英尺7英寸。她还有着惊人的活力,而他只是个胆小卑微的人。她怎么会想和他在一起呢?
十二月和一月在沉默中过去了。接着是二月和三月的大半时间。返绿的草地上,番红花顶开了迟来的降雪。她随时都有可能转到室外去跑步,那样以来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已经品尝到了悔恨的滋味。不是因为没能和她在一起,而是因为她毫不知情。他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现在依然如此。这就是不起眼的小人物的行事风格。这个女人和他不是一类人。
一次,当她在内侧跑到跑步时,他正好横穿跑道。他们靠得太近了,也可能是她的动作幅度大了些,总之,他们的手肘撞到了一起。
“抱歉。”她回头喊了一声,大方的把过错揽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排钟一样在他耳边鸣响。
一百米开外,他在她的这个加速圈的末尾追上了她。“是我的错。”他说,根本不敢看她。
他又跑了几步。现在错过就永远没机会了。
量子力学的骰子开始滚动。威斯丁‘继续慢跑,威斯丁’56.03.21:1684转向了幸运的一边。按耐不住心跳,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