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一试
我们三人于是陪同那四个年轻人乘坐他们的机器回城。我们觉得有他们做伴较易寻获适当人选,年轻人也可能比年长的有用得多。他们操纵那部机器的方式可真吓人,简直就是自杀式的。在抵达城市郊区的途中——从天亮到日出——他们共有四次几乎和其他车辆相撞,对方车辆也是开得同样莽撞。然而那四个年轻人全不畏惧,反而显露那种叫做哈哈而笑的生理机制,那就是说,肺部不断剧烈收缩,导致空气释出时产生嘈杂的声响。在这一趟旅程,眼看他们的鲁莽,他们对死亡,对痛苦的漠视,我们的结论是,这四位和先前那二十个年纪较大的人一样,都可能与常人不同,不具代表性。我们开玩笑地想,他们这一族类有许多身心有缺陷的,我们不幸正好都碰上了。车子在路上停下加油,四个年轻人下车在附近走动。在一张长椅上另坐着三个年轻人,相互挤靠,神情恍惚。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他们的穿着式样多端,毛发蓄得长长的,手上持着几个乐器。我们这四位想激醒他们。结果只成功了一半:那三个人的反应缓慢,看来十分笨拙,无力,要不是听不懂人家所说的,可能就是无法表达所了解的。之后我们看出来了,他们是受了某种药品的影响。他们手上有许多这种东西,那四人也想要。那种药品加强人的敏感度,但防碍一般的反应能力:那三人对我们的存在比原先那四人感受强烈,那四人完全不知道我们就坐在他们车子里。但那三人,从半醒半昏状态中苏醒过来,似乎看到,或至少是感到了我们的存在,对着我们发出了赞同或是欢迎的声响。他们似乎把我们和加油站屋顶上出现的阳光联结在一起。那四人说服了这三个,得到了一些药品之后向自己的车子走来。我们决定留下来,因为另外三人对我们的敏感度相信该是个好现象。
我们向他们的思想潮流测试,发现他们相当自由、宽松、没有其他那几个的抗拒和紧张现象。之后,我们占据了他们的思想,这是我们的任务中真正危险的时刻:我们这几个外交使者很可能在一阵难以形容的混乱和暴力之中消失。那时我们仍不知道如何分辨麻醉毒品的效力和感官功能效力两者之间的区分。现在我们知道了,大致情形是毒品影响走路、说话、吃东西等等的机制功能,导致动作缓慢或功能混乱,然而听觉、嗅觉、视觉、触觉等器官则畅通且感应灵敏。但就我们的情况来说,进入他们的脑中就是一种攻击行为,因为我们触动了他们一种叫做美感的现象。美感是指正常情况下的一种感官吸收状况,然而对我们来说,就像进入了颜色的爆炸区。这也是我们的感官模式和他们不同之处:他们的生理结构似乎随着鲜艳的颜色而震荡。进入未吸毒的脑袋,要保持平衡已够困难;进入吸毒的人脑,在他们凝视灿烂的颜色当中,我们很可能就会被一扫而光。
动力短缺长话短说
虽然我们禁不住想再讲下去,但如果要继续使用这条频道的话,就必须长话短说:当地人有许多消息要透过这频道报导。总之,那三个年轻人由于脑中那灿烂的一面而高兴得摇摇晃晃,这个我们当然是由推论得知的,我们想也没想要去加以研究。他们站在路边上一直又喊又唱,叫嚷着城市要完了,最后在许多路过的车子当中终于有一部停下来载我们。我们快速给运进了城。车上有两个人,都很年轻,我们向他们脑中灌输的警告信息,或该说由那几个人口述的,他们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经过了一番快捷地运送之后,我们到达了城市。城市很大,人口很多,建在水边一大块四进的地上。城市五颜六色,非常非常鲜明,加强了对我们的打击,身体难以保持平衡。我们有点怀疑,为了要散布信息而占据某些特定目标人物的脑中,这种方法究竟实不实际。这种转化对我们来说,太激烈。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在那阵欣喜若狂的极度狂乱中,我们能够不被扫除,还是留下来为宜。脑子被我们占据的那三个人下了车走上街道,高声大叫我们心中所想的:在未来五年某个时刻,地球上这一块地一定会剧烈震动,全城大部分地方都会被毁,引致大量伤亡。那时天色尚早,但路上已有许多行人。我们等待某种的反应:兴趣是不太可能,质疑或许可能。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反应,我们都可以亲自解答,提供意见或援助。可是我们在路上碰到的许许多多的人当中,除了有人投来一瞥,或漠然地瞪上一眼之外,没有一个人留意我们。
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