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先生——一位白发苍苍的矮小绅士,堆着迷人的笑容——回来时带来了坏消息。“这位年轻小姐好象是个传统主义者,”他说。“她要通过谈恋爱。”
“那到底包括些什么,明确地说?”我问。
“那是说,您必须打电视电话给她,跟她约会,带她出去吃饭,随后去一个公共娱乐场所,诸如此类。”
“我的日程表上没时间干这类玩艺儿,”我说。“可是,如果非常必要,我想我可以安插在下星期四下午九时到十二时之间。”
“这将是个非常好的开端,”幸福先生说。
“开端?我应该象这样花多少个晚上?”
幸福先生估计,正常的谈恋爱一星期至少要花三个晚上,接连两个月。
“可笑!”我说。“这位年轻小姐手头好象没事可做,空闲得很。”
“完全不对,”幸福先生安慰我说。“埃兰象今天这个时代每个有教养的人一样,过着忙碌的、完全安排好日程的生活。她的工作、家庭、慈善事业、艺术嗜好、政治、教育等等,把她的时间都占满了。”
“那么,她干吗还要坚持这种耗费时间的谈情说爱?”
“好象这是个原则问题。那就是说,她要求这样做。”
“她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幸福先生叹了一口气。“唉……她是女人,您知道。”
我在下一个空闲钟点把这事考虑了一番。看来只有两种选择。我可以放弃埃兰,我也可以照她希望的那样做,从而在谈恋爱时损失估计占百分之十七的生产率,而且消磨那些夜晚的方式我认为是愚蠢的、无聊的、毫无收益的。
两种选择都难以接受。我左右为难。
我咒骂。我用拳头猛击办公桌,打翻了一只古董烟灰缸。戈登,我的一个机器人秘书,闻声急急赶来。“出了什么事啦,先生?”他问。
戈登是斯伯利制造的上等人格化机器人之一,一套二十五个,他是其中的第十二个。他瘦高个儿,走路时背微微有点驼,相貌有点象莱斯里霍华德。除了按照政府规定在前额上和两只手上打有印记以外,你简直看不出他是人造的。我瞅着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解决我问题的办法。
“戈登,”我慢吞吞地说,“你知不知道,用手工制造单个的、个性化的机器人,数哪家最好?”
“新纽瓦克大区的史奈斯,”他不加思索地口答。
我跟史奈斯谈了一次话,发现他的不法勾当还算正常。他同意制造一个不带政府标记的机器人,完全象我,能够重复我的行为。我付了很大一笔钱,但我很满意:我有的是钱,但简直挤不出一点时间。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机器人通过空气快递送来,我到家时他已在我的寓所了。我给他输入动力,马上开始工作。我的计算机把有关的数据直接输送到机器人的记忆磁带上。随后我放进一个谈恋爱计划,作了一些必要的试验。结果甚至比我预期的还要好。我高兴极了,打了个电话给埃兰,约她当天晚上见面。
那天的剩余时间我都用来处理春季市场交易,定单已经开始堆积了。到了下午八点,我打发查尔斯二号走了,这是我给那个机器人取的名字。随后我打了个短短的吨儿,又重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