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立刻,死亡向他发动袭击。
他感觉到死亡探测、震动,触及到他全身的细胞。随着身体元气的消耗,大脑里出现了令人厌恶的一块块黑暗。似乎要永远这样继续下去。
当这个男孩跑出房门时,泰克曼一下抓住他的脚,把他拽倒,他这样做时,什么也没想。由于一时的软弱,想到这样死掉,使他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恐俱。他害怕了。他抓住这个小男孩,就像有人要被淹死或掉进深渊时一样。这个孩子挣扎着,但泰克曼死死抱住不放。
直到他意识到是射线,而不是死亡时。
当天空开始吼叫时,他对这个孩子说话。他说,“对不起。”
然后,他松手了。
但太迟了。
当查理和泰克曼在射线里裹在一起的几秒钟期间,他们最强烈的和最近的各种记忆被搅乱、被交换。泰克曼知道这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当泰克曼恢复了伤口,因犯背叛和破坏罪而受到审判,最后在船上的劳役集中营里他要眼六年苦刑,他认为这是一件幸事。
但查理——查理过得并不好。他在医院里沉睡了六十七天,接着在家里又度过了三年,生活在一场漫长无止境的恶梦里。
他刚过十岁,布伦达把他送到一所特殊学校里。她没有办法。即使使用药物,对他也不起作用。每隔一个周末,她来看查理,大部分时候她自己来,有时和鲍勃。伍德沃德或另一个男人一起来。查理回家过圣诞节、劳动节、感恩节和国庆节。无论天气好坏,他总在后门附近的草地上,一次就躺上好几个小时,特别平静、安宁,布伦达感到特别奇怪。
查理,除了说:“他对不起”,从不讲话。在学校里,他惟一真正的朋友是一位年轻的东方少女,一位老师的助手。每当查理情况特别糟糕时,她通常都在那里帮忙。每当他在手工课上做了什么东西,他就送给她。每当汉弗莱们找他,她就照顾它们,没有大惊小怪。
查理通过在休息室看到播放的电视,知道这些穴巢已孵化出,恐怖和秘密具有一张人类的脸庞,妒忌正在扼杀上千上万人。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关于泰克曼、播种者或穴巢的事。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播种者是怎样在这里或在成千上万其他世界上种植穴巢,以制止已经遍及好多星系的入侵。他从未泄漏他知道有成千上万艘播种者船只,多少世纪以来,参观过各个星球和播种穴巢——然而他们的整个行动又是多么徒劳无益。因为入侵者并不需要来自被播种的行星的任何资源,所以入侵者只是绕过这些行星,而不会受到穴巢很大影响的。
这一切查理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好多年过去了。布伦达又结婚了,患癌症,去世了。查理的好朋友——托斯——一天晚上,遭到强暴和毒打,不久,她就辞去了学校里的工作,搬走了。查理由于服用新药,患出血溃疡。恶毒从地平线上升起,寂寞是一条石河。
但后来,在一个冬天的清晨,有一个DC在足球场上出现,查理劝说它同意把他带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