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个生日的清晨,查理。伯哈德被车道上打篮球的声音吵醒。他双目紧紧盯着从天花板悬吊下来的F-14模型,十分安静地躺在毯子里,听着。球运着、运着……
“砰”,球运着、运着、运着……“砰”!每一次投篮,球都猛撞在车库门上。
清晨5点15分。窗外的世界是一片淡淡的蓝灰色,在天空衬托下的树梢似乎一动不动。
突然,打球的声音消失了。
一切都非常奇怪。查理向下伸伸脚,轻轻碰碰他自己,然后,慢慢从床上溜下来,穿过房间。谁会一大早在那里呢?
他把脸贴在纱窗上,除了房子旁边一条狭长的小路外,他能看清下面整个车道。没有人!刹那间,查理纳闷篮球的声音是否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或许可能他弄错了,是隔壁传过来的什么声音。
但,接着他看见地上有个东西,就在犯规线的左侧,这个东西小而亮——是一颗他拳头大小的、红黄相间的钻石!它像陀螺一般快速地在原地转动。
查理转身跑进客厅,在母亲房间的门口停住,轻轻叫她的名字——一次、两次——但她并没睁眼。他站在那里朝房间里看着她,有好几秒钟:一个男人和她一起躺在床上,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这个男人双臂毛茸茸的,并刺上了好多黑色花纹。
查理向楼下冲去。当他跑时,房子嘎吱作响,似乎还在沉睡。他母亲的一件连衣裙卷成一团扔在起居室的地毯上。他踩过连衣裙,通过窗户向车库望去,那个水晶般陀螺还在猛烈地转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水坑,一股细细的金黄色的雾霭从水坑里升起,而这个水坑现在已把犯规线全面淹没了。
当这颗钻石从车道地面上升腾而起时,查理心中的全部恐惧顿时消失。一刹那间,钻石在地面上方一尺高左右飘动,像陀螺仪在旋转,喷出桔黄色的液点,一些液点溅到纱窗和窗台上。然后,随着一阵阵轻哨声和一道白光,钻石向高空升起,在篮板和车库上方形成弧线形状。
“哇,”查理惊叹道,“妙极了。”
然而,最后促使他走出房子外面的是他惊异地看到他的篮球被人撕破,放掉了气,丢在那边草坪上。他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他祖父在昨天把这个球给他的——“迈克尔。乔丹空中攻击”,整个球红黑两色相间,非常新,看上去好像很轻很轻。而现在,它看上去就像当狗无聊时可能啃上一两口的东西。
“直到我起床时,你才能离开这个房子,”他妈妈总是这样告诉他,特别是自从她开始与她的朋友们很晚睡觉以来。所以,他尽量轻轻地打开厨房门,走到外面的银白蓝色的黎明之中,暂时决定忘记或不去想那个旋转的钻石的怪事。
一股肉桂的气味特别浓烈而又来的突然,查理打了两下喷嚏,才设法把门关上。他刚要用衣袖擦擦鼻子,一个东酉突然抓住了他的腿,把他拖倒在地上。
他感到有一股热流,似乎就像妈妈把炉子打开一样,同时,一大团冰凉的流液从这个东西的嘴里喷到查理的睡衣上。
查理拼命要挣脱开,因为它抓住了查理的脚踝。这个东西的脸一半是青蛙,一半是巴喇狗,双颊下垂,两眼如同网球般大小,皮肤发灰、滑腻腻的肉体如同蚯蚓一般滑溜溜的。
尽管它并不比他大,但查理立刻意识到它的力量比得上一个成年人。他想尖叫、呼喊妈妈的名字,但发出的只有啜泣声。这个可怕的东西懒散地躺在草坪上,把查理拖近并紧紧地把他抱在胸上。
“考,”它说着,“卡尔”。
时间还很早,在泰克曼潜藏着时候,这个男人插进了一盒带,对准电台,回到睡椅上来。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人影。泰克曼认出其中一位女性,是上一部电影结尾时出现的一位年轻东方女性。她头发很长,激动时喜欢大声喊叫。泰克曼认为她非常美丽,像一座火山或一种良种动物。
睡椅上的那个男人开始发出鼾声。泰克曼从工具袋里又拿出一颗瘦果。这将是他今晚的第三颗药剂。他耸耸肩,吞下瘦果。捣毁穴巢之后,长达数小时,他走过好多街区,顺着人行道,路过每一条街道,从一个城镇走到另一个城镇。现在时间已晚,他又很累。再来国一颗瘦果对他不会有什么害处。
躺在梅红色地毯上的那只老雄猫,并没因泰克曼还穿着隐形斗篷,而上当受骗。当他关掉装置时,这只老猫只是打了一下呵欠。荧屏上那位遭到粗暴对待的女人直盯盯看着泰克曼,她眼睛里流露的深沉好像是在告诉他,他捣毁穴巢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