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和她的同伙,他突然想到这个星系的中心的怪物或许就是穴巢,一个无法想象的黑暗中心,是由播种集团栽种的某种威力无比的变体。他发出信号要与队里其他成员讨论一下这个想法,接着意识到这当然不可能了。因为,他们全体安全地集结在船上,等候与其他队一起被移植到下一个目标世界里,他们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他们完成栽种穴巢的定额,做好充分准备等待出发。
他坐在这里,他是一个叛离者、破坏者。BK泰克曼是穴巢的捣毁者,是受愚弄的人类的保护者,哎呀。
当然,在全世界有二十几个穴巢,他捣毁掉其中一个对这种栽植的最后结果不会产生什么重大影响。一般,都获得大丰收。既使是仅仅一个健康的穴巢,只要给以充足的时间,对这类世界来说,结果它就能长得相当大。泰克曼了解这一点,就像他了解丰收之后要不可避免地发生什么事一样。
当在他旁边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突然醒来时,泰克曼溜回进隐形斗篷之中。这个男人对屏幕说,“妓女,从那里出去。”
泰克曼跳到地板上,离开房间。他想呼吸一下空气。到动身的时候了。当他打开通往院子的拉门时,立刻发现DC在草坪的阴暗处等候他。树梢上方的月亮很圆。由于泰克曼第一次看见它,对它脸上的表情感到很惊讶。
DC含糊不清地嘀咕着,大概是船和你的播种集团。它到这儿来仅仅是为了找我吗?泰克曼很纳闷。当然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走近一点儿,躲在草坪里的蟋蟀停止鸣叫。“你要干什么?”泰克曼问DC“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DC叹叹气,说,“播种者无论走到哪里,都留下一条粘泥的痕迹,特别是那些叛变的播种者。”
泰克曼偶尔听说过关于叛离者的谣传,但对他们的命运如何一无所知。据他所知,直到今晚还没有播种者故意破坏穴巢。他不知道DC要把他怎样。DC额头上的蓝色指示器开始闪光,后部肺叶在喘气。
他从工具袋里拉出杆状式手电,告诉它,“在我没有把你熔化掉之前,赶快滚开。”
一束月光掠过它的头顶,DC回答说,“我有个好主意,就是吃饭,我和你亲自烧点菜——”
泰克曼还未打开手电,DC就向他扑去。
眼看就要扑到泰克曼身上。
突然喷射出火焰,正击中它的胸部,DC双臂抽动,一声惨叫,向后倒下,把草坪上的一把椅子猛地撞倒在地上。由许多颜色组成的火花从喉咙的裂缝中哗哗落下。泰克曼对准它,又沿着它的躯体发射出第二道波,然后,把武器的一端顶在DC的脑袋上。
DC在地上四肢伸展,它有气无力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希望减小它的痛苦。泰克曼又对它从头至尾放射能量,直到这个东西一动不动。
他走开,双手开始颤抖。他扔下手电,手电自动关闭。他能闻到DC身上散发出来的润滑油气味,又一股轻微的恶臭味从肠子里冒出来。泰克曼穿过草坪,向后走去。在两棵沙沙作响的柳树附近,他发现了孩子们玩耍的秋千,他在秋千的一端坐下来。
后来,当他抬头遥望星际时,泰克曼发现自己在回忆,多年以前,在他学徒期间,他被要求去参观一个世界,在那里,收成特别好。穴巢兴旺,生长繁殖直到怨恨犹如头顶上的云彩一般厚。疾病和罪恶使得大地变暗,痛苦就像山上堆积的白雪一样厚。还有寂寞——寂寞就是一条石河。
它叫阿尔瑟,根据许多旅行者的传说,它是在航船史上曾经遇到了最奇异的世界之——至少在穴巢成熟和出壳以前是这样的,但后来瘟疫和所有其他疾病都占了上风。
当一只蝙蝠飞得很低,在柳树下转圈时,泰克曼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