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万籁寂静。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在转动。在他参观过的所有星球之中,几乎没有哪个星球能比这个世界更美……
他认为他们还会派另一个DC来追拿他,或许派更有效的东西。很有可能是这里的这个家伙与这艘船是有联系的。
因此,他们可能知道它现在的位置,那么也就知道他的位置了。
他关掉发生故障的隐形斗篷——像那只老猫一样,DC很容易就一眼看穿—一从工具袋里又拿出一颗瘦果。当DC开始丧失外形时,越过草坪他能听到很轻的咝咝声,一小时之内,它将踪迹全无。
过一会儿,泰克曼走过去,找回杆状式手电。他把手电朝树上扔去,直到手电破碎。然后,他把碎片扔到灌木丛中。
他暗自允诺,不再杀人了。
他希望这次做得对。
鲍勃。伍德沃德九点后很快下楼,发现了查理。查理一半身体在草坪上,一半身体在车道上,酣睡不醒。当鲍勃看见碎的篮球和犯规线旁边橙黄色泥坑时,说道:“这是怎么了?”
他跪下,轻轻摇晃着查理的肩膀,呼唤这个男孩的名字,直到最后查理的母亲布伦达从卧室的窗户伸出头,大声尖叫。
他们立刻喊人,打电话,很快救护车到了。查理还没有醒。
“太太,”救护车司机建议,“最好把查理送到圣。马丽亚医院,让那里的医生看一下。”
“今天是他的生日,”在开往医院途中,布伦达不止一次告诉身边的人。她坐在救护车的过道中,抱着查理的头,埋怨她自己,诅咒这样的生活。“但今天是他的生日呀。”好多大夫讲了一大通,“但主要是伯哈德太太,这是一种昏迷,大概的原因,一种严重的不明确……发作。而且,哦,有时它恰恰就发生了。”
第二周后,查理的母亲不再听大夫们各陈其词了。查理仍然沉睡不醒。他们用试管和针头喂他食物。每隔几天,大夫们就要进行一番检查或扫描之类的事。布伦达守在查理身边。到时候,她要更换尿布、给他洗澡、梳头发,把他抱在膝上好长时间。护士们自动凑钱,为查理买了一台录音机。他们还在查理病房墙上挂了一些广告画。
查理整整睡了六十七天。当他醒来时,他感到特别累,又立刻倒下睡着了。查理的母亲哭叫着:“该死,查理。梅肯。
伯哈德!“但医生们说一切都结束了。
并没结束。
查理变了。他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但这个世界是一个黑暗的地方。从那天早晨“昏厥”以来(他母亲是这么说的〕,什么都记不得了。然而……
几周的时间过去了,他身体慢慢恢复,有力气了。头晕和时常的恶心渐渐消失。很快,他就可以上学了。虽然查理耽误了一个月的课程,但布伦达相信查理稍加努力就可以赶上。当查理健康状况继续好转时,她开始觉得生活中最严重的时刻现在已过去。
可是,就在查理准备返回学校的那一天,他在车库里找东西,看到他的篮球在除雪机底下。那是一天晚上,鲍勃。
伍德沃德从医院回来时,布伦达不在家,他感到寂寞无卿,把这只篮球踢到那里去的。球上有一块脏油渍,沾上死臭虫。查理朝窗户走去,把球拿到有亮光处。
突然,他闻到肉桂气味。
“考,”查理低语说道,“卡尔吗?”
第二天早晨,查理没去上学。当布伦达走进房间要叫醒他时,她发现查理在地板上,身体蜷缩着倒在一堆呕吐物和尿便中,他的脸僵硬,茫然,犹如一副面具。
查理开始恢复各种记忆,起初,这些记忆模糊、不集中,但很快,它们比在真实的世界里都更清晰,或者对查理来说是如此。
泰克曼的人们,他的祖父母和他们的父母——他们都是在船上出生的。他是第四代,从未见过泰莎——他们的家乡。
从未站在家乡的海岸上,呼吸一下大海的芳香气息,或观赏家乡的月亮,家乡的月亮像一串珍珠垂挂在一片火红的高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