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从艾里克布莱耶尔身边走开,他厌倦了审判官的不停诘问:“整个过程都是封闭的,我们已经证实这不再是亚得里安雷诺兹了,学院应该帮助艾里克布莱耶尔适应现代的生活,并且放他走。”
“我不能同意,”黑瓦德法官说,“道格拉斯,你没有透彻的考虑这个问题,这真的是艾里克布莱耶尔吗?”她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哈维博顿的抗议。“这具身体保存着艾里克布莱耶尔——一个达蒙卫兵的记忆,那又如何?”
“哦,”道格拉斯明白她的用意所指了,他的心思在暗示之下飞快的运转,“战争罪行。”
“非常正确,如果你提出超越这个躯体身份的诉求,并且证实他是艾里克布莱耶尔这一观点,那么,他必须面对他在二战中所有行为的后果,你希望如此吗,道格拉斯?你想把这场庭审向公众开放吗?因为那是你将要得到的!以色列人直到90年代中期都在追捕集中营卫兵,那些老人的身份是极端不确定的。艾里克布莱耶尔,他自己承认参与了大屠杀,那么他不会被允许作为一个自由人走出学院——那就是你的诉求将要带来的结果。”
我的上帝,她竟然告诉我这是我的决定!我——被推进了审判的角色当中,被默认为一个执行者!
“我不知道。”他悲伤的说。
“让我看看是否能阐明眼前的局势,”黑瓦德法官说,“我刚刚宣判把所有的记忆都从亚得里安雷诺兹的大脑中抹除,然后又发现了某个隐藏的更深的记忆。”她紧眯着双眼,投给艾略特博士一个犀[xī]利的眼神,“这些艾里克布莱耶尔的记忆也能被软光抹除吗?”
他看起来吃了一惊:“嗯,是的,我想应该是,但是我不认为可取。”
“为什么?”
“我们不了解它是如何产生的,它给神经科学的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可能我们每个人都能拥有一套相似的智力传承,一个通向过去的窗口!想想那些将要读出的数据,我们将能够了解的历史的真相。”
这是道格拉斯头一回看到法官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艾略特博士,”她沉着的说,“亚得里安雷诺兹不是一个实验品,他是因为多重谋杀罪而被判人格抹除的罪犯!宣判责成由学院颁布。你要么行使你的职责,要么告诉我你不能,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艾略特博士考虑了他的选择,不情愿的屈服了,“很好,我接受,刑事学院毕竟不是一个学术研究的地方。”
黑瓦德法官瞟了一眼道格拉斯和哈维博顿,“有对进一步的软光执行有反对意见的吗?”
“没有,”道格拉斯说,他有一点惭愧,怎么说这毕竟比较好下台。
我总是这么干。
这次,艾里克布莱耶尔在整个过程中都睁着眼睛,当软光写入装置盖住他的头颅时,他平静的盯着前方。
“行了!”艾略特博士命令道。
机械臂收拢过来,折叠回支架上。
芭芭拉约翰逊把白色的塑料感应头盔固定在头上,“没有初始脑波活动记录。”她报告说。
“我们等一会儿,”黑瓦德法官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发生了!”芭芭拉约翰逊宣布道。她正留守在电脑终端旁,那里显示感应头盔读出来的数据。“他的脑波活动恢复了。”
道格拉斯检查了一下手表,只过了4分钟。
机械臂收回后,亚得里安的头颅无力的垂着,然后他抬起下巴,表情平静如水,然后他开始驼着背,弯下肩膀,把皮带一直拉到极限。
“为什么他不说话?”道格拉斯小声对芭芭拉约翰逊说。“因为我们没有告诉他那样做,”她回答说,“催眠持续大概3个小时,他仍然在催眠状态中。”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黑瓦德法官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缓慢的眨眼,“我听的见,小姐。他们叫我聋子威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