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我,亚当斯!”索尼冲到船首,拿起一根绳子,毫不迟疑地收紧双腿,然后凌空一跃。他在油船的甲板上碰撞着,翻滚着,手里还紧紧握住绳子。一般敌船上的机关枪枪手瞧见索尼,朝他开火。子弹在索尼的周围嗖嗖作响,把舷窗打得粉碎。当舷窗的松动部分突出来的时候,索尼拿起绳子把它绑到上面。绳子绷紧了,这样就能拖着失去发动机的战舰了。
他拿出手枪开火,一枪、二枪,然后尽可能快地压上自动手枪的子弹。对面的机关枪枪手压低身子,继续扫射。当他再次抬起身子时,亚当斯给了他一枪,这一枪就送他上了西天。
索尼又纵身一跃,膝盖落到战舰的甲板上。他抬起身来,飞快地跑到舵轮前,这时,左侧第三艘敌船又逼近了。他一把抓过迪克西的微型14手枪,压空了枪膛的子弹。
“拉蒂娜!亚当斯!”他一边低身找弹夹,一边嘶喊着。他的手触到一个温软、湿热的东西,低头看去,只见“炸弹”侧身卧在那,双眼紧闭。
“天啊,宝贝!”索尼叫嚷着,他压弹上膛,对着逼近的敌船一阵乱打。拉蒂娜和亚当斯也转过来,补充火力。但尽管敌船转向了,却也越来越近了。铤而走险地,索尼拿起“炸弹”的一颗毒气手榴弹,他心里清楚,这么近的距离不适合用它,但还是投了它。
“击中它!”他大嚷着,身子伏到甲板上。登时,刺眼的火光和灼热的气浪包围了他,耳畔是一片敌军的尖叫声。索尼跳起身来,看到敌船船头着火了。所有的机关枪枪手都被烧成了炭。一个敌人正舞着手臂在甲板上奔跑着,尖叫着,身上是一团火焰。索尼又在他的前胸补了两枪,结果了他。
油船仍在不屈不挠地行驶着,把战船拖离开燃烧的战船。
索尼牙关紧咬,心提到嗓子眼,他只顾射击着,没有明显的目标,只是朝着那燃烧着的一团扫射着,一直到他打空了子弹,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
战斗基本上结束了。眼前只是几艘烧着的船,耳畔也只有几声稀疏的枪声。他朝油船看去,只见上面的人移动着,走出自己的战斗岗位。索尼心想,真是奇怪,怎么没有注意到油船上的船员开火呢?
最后一束火焰熄灭了。索尼跑到迪克西面前,关切地问他:“哪挂彩了?”
“腿,但没有伤着骨头。我已经包扎好了,但需要缝几针。”
索尼抬起头来,看到拉蒂娜俯在“炸弹”的身上,她已经脱下“炸弹”的防弹衣,帮她包扎。他走到她们身边。
“她这边吃了一粒枪子。”拉蒂娜说。“或许是肺部,她需要医生。”
索尼沉默地点点头。他站起来。回头拿来一条毯子和一个空板条箱。他把她裹起来,然后把她的腿搁到箱子上。
“拉蒂娜,你怎么样?”索尼问她。
她抬起左胳膊,给他看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很浅,不严重,甚至也不需要缝合。她朝索尼微笑着,然后又低头看“炸弹”。
“亚当斯!”索尼喊道。他看见这个高高的海地人,正在绑扎胳膊,用牙齿打着结。听到喊声,他朝索尼点点头,继续打完了绷带。
索尼走向舵轮。他抓起无线电,开始发信号:“这是FLA-I07385,我们有两位受伤的船员急需医疗援助,还有备用品。”他放下它,焦急地等了几分钟。在几乎想要再发一遍的当口,马娄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听到了,FLA-I07385,你还能行动吗?”
“不能。我们的发动机被炸坏了。”
“上帝!你需要它们,是吗?但我们一到位置,会派一只小快艇过来。他们伤得怎样?”
“炸弹”伤得最重,已经休克了。迪克西需要缝几针和打一点吗啡。其他的人呻吟着,但无伤大妨。“
索尼开始向马娄描述他这边的战斗。当他讲着的时候,他看到油船后面的炮艇驶了过来。海上的火焰已完全熄灭了。索尼能够辨别甲板上的活动,等他们过来,不会太久的。
“你们那边怎么样?”索尼问。对方沉默了一会。
“我们有两个人伤势严重,损失了一条盒式战舰,在敌船发起第一次猛攻时,他们就撞向这艘战舰。这只油船也被击中。我已经把它拖在后面。炮艇没受多大的损伤。但军医在上面忙碌着。”
“我们损失了许多燃料吗?”
“有一些,但不多。朝我们开火的只是机关枪。这些孔,我还能修补。”
“你认为他们还会反攻吗?”
马娄哼了一声:“操他妈!他敢!”索尼大笑不止。
索尼坐在黑暗里,眼睛盯着战舰尾部发着红光的余火。余烬的烟刺鼻,令他有些头晕目眩。但尼古丁使他安静,他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