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吹哨子的人是一个年轻人,胡子刮得很干净。透过红外线望远镜的镜头,索尼看到他神色惶张。他手里拿着信号旗,当他开始打旗语的时候,挥动的信号旗增加了他的慌张程度。索尼数着信号旗的运动,头脑里翻译着旗语。旗语不长。
索尼放下望远镜,眼睛仍看着快艇和甲板上的信号员。他吹了一下口哨,只见信号员消失在舰桥上。他回过头来,看见拉蒂娜埋头控制着驾驶盘。他用手抚摸着她的脖颈,她看着他,有疑问地望着他,并且在驾驶盘前面为他让出一个地方。
“我们要突围出去。船长马娄在监视屏上发现了许多船只,他们在两边朝我们驶过来。”
“什么?要堵截我们吗?”这是迪克西的声音。只见他紧握手中的机枪,身于像一个拳击手一样前后摇摆着。亚当斯也跑了过来。“炸弹”靠在楼梯井旁。
“我不敢确定。但是他想让我们和另一艘盒式战舰作一次侧面的调整。我们向前开快一英里,这样当其他船进攻时,我们也能够往回跑并且攻击他们的侧翼。
“等一会,”“炸弹”喊,“我们要对付多少敌人?”
“不知道。让我看一下是否能发现他们。”索尼把他的雷达显示屏打开,船员们都聚了过来。
“什么也没有。”亚当斯说n 他的声音硬梆梆的像石头。
“这不能说明什么。”索尼回答。“这套雷达装置不甚先进,马娄的那一台才是一流的。”
他们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每个人都迅速地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拉蒂娜在前,手里握着M60S后面是亚当斯和“炸弹”,她的手里是爆破筒。迪克西拍打着自己的机枪枪身,坐在“炸弹”和亚当斯之间。
索尼打开节流阀,提高速度。他们的战舰快速地向前开去。很快的另一艘战舰和油船就被甩在身后的黑暗里。索尼把节流阀打开了好长一般时间,直到他确信自己距离油船有一英里了,然后他又把船控制到四分之一的速度处。他检查了船的航向,调好航程。
绿色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他们自己船的尖头信号。但没有马娄看到的船的雷达信号。但索尼知道马娄的信号不是错误信号。马娄不会喊“狼来了!”索尼在黑夜中控制着战舰的航向,等待着。
船首稳定地轻拍着海水,索尼像数心搏一样默念着船首的起伏。
突然,在雷达屏的边缘处,索已看到敌船的第一道尖头信号,在护航船队的两侧各有大约一打敌船,目标对准油船。
“他们来了?”索尼大喊道,以使其他人能听到。迪克西一下子跳到他旁边。
“我的天啊!”迪克西的嘴张得老大。“上帝,瞧他们,怎么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看,敌船的尖头信号与我们的比起来很小。
敌人没有带炮艇。“
“那也不管用。他们数量比我们多,枪多。”
“很管用,迪克西。因为油船的缘故,他们不敢用炮艇对付我们。否则,一发流弹就能毁了这些燃料。他们也像我们一样非常需要这些货物。”
“我想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炮手。”“炸弹”离开自己的位置斜靠着迪克西说。“或许其他的人也是糟糕的枪手。”拉蒂娜和亚当斯仍坚守自己的岗位,没有说一句话。但索尼感觉得到他们在听。
“这些龟儿子要干什么?”迪克西问。
“再等一分钟看看动静再说。”索尼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沉着。“这些敌船似乎想要在我们的两侧成钳形包抄过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瞅准时机。这样我们就能在敌船发现我们之前,击中朝我们开来的最后一只敌船。”
“有点像约克中士。”“炸弹”说。
“谁?”迪克西问她。
“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约克中士,”“炸弹”回答。“战斗英雄。他单枪匹马地杀死或者俘虏了一个德兵纵队。”
“是的。我记着。”索尼接着说:“德军朝他进攻一次,他就先打死最后一名德军,然后再倒数第二个,倒数第三个,一直到前面领着冲锋陷阵的军官。”
“我打赌他是惊呆了。”迪克西笑着说。
几声急促的、低沉的重击声从护航船队那边传过来,而且刺眼的光亮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马娄点燃几颗照明弹,护航船只被桔黄色的光亮照得清清楚楚。照明弹打得很高,光亮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索尼能够看到敌船越来越近前了,但索尼仍旧保持着原来的航线。
“都回到岗位上去,”他命令。实际上这样的命令也没有必要。他等了一会儿,然后看到第一发炮弹从炮艇的甲板的大炮里破膛而出。索尼把战舰的方向盘用力地打了个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