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最后的计划——让所有的机器都来为一个民族、半个地球——向全世界的人提供食物、住房、衣服和交通工具,如果还有人会从谁事先也无法知道的什么样的炸弹、细菌、毒气——或者也许只要战争长期延续下去,不论什么只要你能想到就一定会出现的武器——的毁灭下逃了出来。
当然,机器里也还设计了发出和平信号的部件:那就是空气本身。地球上的大气层被不停地加以测试,等到它再一次变得纯净的时候,它就会把所有工厂的生产,由生产战时物资改为生产和平物资。
过去也是这样做过的。
可是,谁能预先知道,那些机器也许分不出什么是战争时期,什么是和平时期呢?
这里是底特律:几十万英亩只有耗子没有人的土地,窗户上都蒙着窗帘,墙上到处是弹坑。从空中往下看,这完全是一个死城。可是在地底下——啊,那里生命的脉搏却正迅速地跳动着!原料管道轰隆轰隆地进行舒张和收缩,吸进原料和矿砂,然后泪嘟如嘟地往外冒出做好的汽车。象蛛网一样的通道直伸到湖底的铁矿石中去。从水泥船坞里随时驶出一队一队的驳船以协助洛里昂的潜艇基地进行工作,那些完全无人驾驶的潜艇游过湖泊和河道,开到它们能够得到商品的地点去,潜艇上装满了闪闪发亮的新式的毕克牌和普利茅斯牌汽车。
它们怎么会是新式的?
晚这全靠工业设计!因为旧式样已经过时,应该改变了。六一年的流体动力型让位给一九六二年的八式超流体动力型;双光的头灯现在变成了三道光;带白圈的轮带现在又变成了松蓝色和通体黑色的轮带。
这一切全不过是设计效率问题。
那些开国的先辈关于生产所得到的经验基本上是这样的:你生产什么东西完全无关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要买它。他们的经验是:不要去管人类的什么判断能力。那是一文钱都不值的。判断能力既不能促进商品生产,也不能推动商品交易。因此你必须依赖人的和猴子一样的好奇心。
自然,好奇是得靠机密来维持的。
所以,一代又一代的汽车制造商,都在秘密的试验室里生产他们的新式的装着许多虚有其表的机关的车辆,试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全都是发誓守口如瓶的。对于原子弹的爆炸装置从来也没有如此机密过。在整个底特律,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所采取的安全措施;每年到了要推出新式样的时候,满街上到处都是成堆的用帆布盖着的神秘的玩艺儿;人们也都在谈论这些事——哦,是的——他们禁不住好笑;这实在太滑稽了;但是同时他们也感到很有趣,他们感到好奇;对于神秘的东西拿来开开玩笑倒是不错的,可是在这玩笑后面却隐藏着他们自己也希望有一辆新式汽车的愿望。
其它生产用具的制造商也支起了他们的耳朵。啊,原来是这样。好奇心,嗯?因此他们也租赁了一些机密的地点,来设计新式的冷冻设备j然后大吹大擂地把它送进市场。于是,他们的电冰箱马上一抢而光。是的,象发疯一样。
美国无线电公司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教训,它也使出了自己的一个花招儿;那时已经有了乙烯录音录像器,可以连续使用,而且有色彩,非常新颖。他们秘密地设计这种设备,然后,最高的一招儿是,他们故意把这种机密泄露出去;这却是曼哈顿公司没有学到的一个巧招儿——用机密来掩盖真正的机密。因为乙烯录像带上所录的节目只不过是一种烟幕;这是保密措施的一种最高的形式:乙烯录像带上的节目只不过掩盖着另一种阈下输入的节目。
这推动了商品的生产。可是事情总是有个限度的。人类本身是不善于保守机密的。
那么好,某些不为人知的伟大人物说咱们把人类消灭掉!让一架机器来设计新的式样!增加一套设计装置。通过设计调试器和线路任意选择器,让那些机器完全出乎人的想象之外来进行自己的改革。让工厂自动化;把它们藏在地底下;供给它们一种程序使它们能够自己编订新的程序。说真的,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呢?正如科格兰曾经引用过的查理F凯特林所说过的,“我们进行研究工作的主要目的,是使消费者随时有理由对他们已有的东西感到不满,”几台合适的机器在这方面肯定会干得和人一样出色。说真的,也许比人于得更好一些。
所以,整个世界上到处充满了石英石的地洞,从里面永远不停地冒出许多神奇的东西。战争已经使工业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先是要疏散,然后,由于要避免炸弹,所有的工厂都隐藏在岩石中了,现在工业所需要的安全使所有的工厂全都自成系统。商品象起伏不定的巨浪一样不停地直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