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办过了。”
“那是我们自己的,职员内部的庆祝。我的意思是办个盛会,邀请著名人士,发纪念品。传媒界都请到。你看怎么样?”
“谁会关心《神奇女郎》杂志创刊一周年呢?”
“你开玩笑?‘周年纪念’如今红火得不得了。这个30周年,那个50周年。那是巨大的新闻钓钩。像天使一样。只要有重要人物露面,事情也就变重要了。给一些要好的人打电话,看看你能拉来哪些人。”
“你认为这能管用吗?”
“一准有效。会让公众想起神奇女郎,对杂志有很大推动。”
我考虑了杰克所提的建议,也考虑到授权的问题。
“好吧,”我说,“这是你的业务。你安排好了,你操办一切。拿去,我的电话本,看看你想邀请什么人来。向传媒发布新闻。这些都是你的事。”
好啦,我使某个人高兴了。而且,我也腾出时间来了。下午,我按约定时间去看了神经科医生,开了处方。
谢谢你,杰克。
199x年2月9日
招待会邀请信来了,一股清香油墨味。我的办公桌上有一摞,供我亲手写上非常特殊的友人的姓名地址。最好有哪些人出席呢?
我拿起一张看了看,扔到天花板上去了。
神奇女郎
邀请您赏光,出席
创刊周年庆祝会
……以及其他,等等,等等。
我跑到艺术部大喊大叫:“‘神奇女郎杂志’!”我说,“‘神奇女郎杂志邀请您赏光!’不是神奇女郎召集新闻发市会!是推动杂志的招待会!招待会的中心意义都失去了!这是为我们自己办的!为我们自己!发出去以前你弄清楚了吗?”
我在这个精瘦的孩子——校对员的桌子前面。她的午餐盒很整洁地打开着。“技工送到印刷所去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付你工钱让你在这儿干一件事情,只有一件事情。你所需要做的只是集中精力干好这件事。这比这儿的人要于的事少得多,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过,要是你以为摊开你小小的健康食品三明治照样能把活干好,那么,我想跟你说点别的事。”
那孩子抬头望着我,眼圈红了。并不是因为校对长条校样太累了,而是在尽力抑制着眼泪。
“当然我们看到了,”新来的艺术指导埃利斯插了嘴,她本人也很年轻,也是个新手。“我要查一查。”
大约20分钟后,埃利斯回来,带着一张皱巴巴的原稿复印件。明明白白是“神奇女郎杂志”,理当如此。“印刷工排字时准是漏掉了。”
“好,”我说。“我们既做出来了,我们就吃掉它们。”
“您不介意的话,内塞尔罗德女士,我想跟您谈一件别的事情。是关于迪德尔的,”
“谁?”
“校对员,你早先在艺术部同她讲话的。”
“哦。什么事?”埃利斯是聪明人,但还不是那样聪明,否则她就不会向我提问题,使我不快了。她就像前一个艺术指导埃米。她曾因为弄虚作假,两次丢了工作,也都是妇女杂志。你会以为她已从经验中吸取了某些教训。现在她又失业了。
埃利斯也许要随她去了。
“迪德尔在办公室哭呢。”
“我见到了。”
“我是她的上司。如果她该受处分,这事要由我去办。”
“我是老板。我是每个人的上司。要是有人该受处分(像你所说的),那是我的事。”
“可是,用不着对她大喊大叫。她每天在办公桌上吃午饭,因为她的工作量很大,需要她拿出献身精神。”
“喔,我会道歉的。她会消气的。”
“我倒不认为你的大发作使她烦心。”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火星上来的?“那么,那么,那么是什么呢?”
“她非常……失望。幻想破灭。她原来以为,为《神奇女郎》杂志工作,意味着她可以捍卫神奇女郎的哲学、神奇女郎本人追求的目的。可是她……她在你身上见不到这些。神奇女郎对为她工作的人会那么对待吗?这……这同她的原则完全对立。”
“得了吧,我有脾气。我发火了。偶尔的。谁也会偶尔发火的。你知道,我不是神奇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