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相反,他全都同意,只是把他们俩人的名字颠倒了一下,还是镜像问题。”
“那他们就干坐在那儿僵持着?”
“艾利亚朋友,我认为他们俩都在等待对方屈服并认罪。”
“那就等吧。”
“船长认定这样做不行。你知道,等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两个人都僵持着,这样,星船到达奥罗拉时,知识分子的丑闻就会败露,那么在船上主持公道的船长就要丢面子,因为他没能悄悄地妥善地解决这件事。而这对他来说不是能忍受的。”
“那第二种可能呢?”
“就是两个数学家中的一个承认做错了,可这个认错的人是因为真的有罪,还是出于防止泄露丑闻的高尚动机呢?一个如果道德高尚,情愿丢弃荣誉也不愿看到整个科学事业受危害,那么让他丧失荣誉对吗?或者,有罪的一方最后愿意认错,而且装得好象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科学,因而避免了为他的丑行而丢脸,却会对方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船长将是唯一知道底细的人,但他不愿在他的有生之年中,为他到底是否参与过一次荒诞的错案而感到内疚。”
白利叹了口气:“一场勾心斗角的把戏。奥德拉越来越近了,谁先透露呢?经过情况就是这样吧,达尼尔?”
“还不完全。此事还有见证人呢。”
“上帝啊!你为什么开头不说呢?什么见证人?”
“赫姆包尔特的贴身仆人──”
“我想,是个机器人吧?”
“当然是,他叫R普莱斯顿。第一次会而时他就在场,可以在每个细节上为赫姆包尔特作证。”
“你的意思是他会说那个设想最早就是赫姆包尔特博士的,是赫姆包尔特博士把它详尽地告诉了赛伯特博士,赛伯特博士称赞了一番等等。”
“是啊,全部细节。”
“我明白了。问题就此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可能是没有解决。”
“你猜得很对,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还有第二个证人。赛伯特博士有也个贴身仆人,叫R伊达,刚巧是和R普莱斯顿同一型号的另一个机器人。我相信还是同一年在同一个工厂制造的,而且两个人当仆人的年头也一样长。”
“真是奇遇──千载难逢的奇遇。”
“这倒是事实。而且这两个仆人各执一词,要根据他们的话作出判断实在太困难了。”
“那么R伊达讲的和R普莱斯顿讲的一模一样?”
“除了名字的镜像颠倒之外,完全相同。”
“于是R伊达就说道,年轻的赛伯特博士,就是还不到五十岁的那个人──”利耶白利声音里还多少保留着一点讽刺的语调,他自己也还不到五十岁,但认为自己早就说不上年轻了──“先有了那个设想,是他把详情告诉了赫姆包尔特博士,并得到了他的竭力称赞等等。”
“是的,艾利亚朋友。”
“那么,有一个机器人是在说谎。”
“好象是这样的。”
“判断哪个在说谎应该很容易,我想象只要由一位优秀的机器人学家做一次简单的测验──”
“对这件事单是机器人学家可就不够了,只有一位有资格,有相当威望和足够经验的机器人心理学家才能对如此关系重大的事件作出判断来。星船上没有具备这样水平的人,所以只有等我们到了奥罗拉才能进行这样的测验。”
“到那时就要丑事传千里了。嗯,你现在到了地球,我们可以张罗着找一个机器人心理学家。毫无疑问,地球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也不会传到奥罗拉,这样就不会有丑事发生了。”
“除非赫姆姆包尔特博士和赛伯特博士都不同意让他们的仆人接受地球上的机器人心理学家调查,地球人就非得──”他停了下来。
利耶白利不动声色地说道:“地球人就非得接触机器人不可。”
“这些是老仆人,名声好──”
“不允许他们因为和地球人接解而受到玷污。真见鬼,那你到底要我干什么?”他停住了,愁眉苦脸的。“对不起,R丹尼尔,我看你没有理由来把我扯进去。”
“我当初被派到船上的使命跟上前这问题完全无关,船长所以找到我,是因为他总得找个人。我很像人类,因此交谈起来很方便:但我终究是个机器人,因而完全安全可靠。他把事情全部经过都告诉了我,问我怎么办。我意识到,再一‘跳’便能轻而易举地把我们带到地球,这和带我们到目的地去一样近。我跟船长说过,要我解决镜像问题也会跟他一样不知所措,但地球上有个人也许能帮忙。”
“上帝呀!”白利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