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里的人都喜怒无常,”普罗斯佩罗耸了耸肩膀说,他想起了波伊坦风景旖旎阳光明媚的平原和缓缓流淌的蓝色河流,那是阿基洛尼亚最南端的省。
“他们对现时和未来都充满绝望,”科南回答。“他们的神是克罗姆和他黑暗的种族,他统治着一片永远被迷雾笼罩、暗无天日的地方,那是死之国度。米特拉!我更喜欢亚萨神族的统治方式。”
“好啊,”普罗斯佩罗笑道,“毕竟西梅里亚的黑暗山林在你身后很远的地方。现在我要走了。我会在努马的王宫里为你干上一杯内梅地亚葡萄酒的。”
“好吧,”国王酸酸地说,“但是别为我亲吻努马的舞女,免得引起国家纠纷!”
说着他迸发出一阵大笑,普罗斯佩罗在笑声中走出房间。
三
伟大的西特盘起身躯,在建有金字塔的洞窟下沉睡。
他黑色的臣民在墓群的阴影中爬行。
我在这个终无天日的隐密深渊里祈愿,为了我的仇恨,将您的仆人派遣给我,哦,身布鳞片的显赫之尊!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映红了弥漫着蓝色雾气的森林。阿塔拉斯的戴恩坐在五彩缤纷鲜花盛开的花园里,一条粗大的金链在他的胖手中被拧来拧去,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他坐在大理石座椅上,肥胖的身躯不安地变换姿势,眼睛骨碌碌地向四处张望,好像在搜寻隐藏的敌人。他的周围是一圈长得细高的小树,小树的枝叶相互搭在一起,为他在头顶上遮起一片浓荫。不远处的一座喷泉传来银铃般的水流声。在这座大花园里的其它地方还有很多看不到的喷泉,它们日夜低声吟唱着一首永恒的交响曲。
戴恩并非独自一人,在他身旁的一张大理石长椅上靠着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人,而后者正用阴沉的眼神注视着男爵。戴恩跟本没有留意索思?阿蒙。他知道这个黑人是阿斯凯伦特非常信赖的奴隶,但是像大部分的有钱人一样,戴恩很少在意那些比他地位低下的人。
“你不必如此紧张,”索思说,“计划万无一失。”
“阿斯凯伦特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戴恩气急败坏地说,一想到计划可能失败,他就浑身直冒冷汗。
“他不会,”斯泰吉亚人恨恨地笑道,“否则我早就不是他的奴隶,而是他的主人了。”
“你竟敢说这种话?”戴恩怒气冲冲地训斥道,但他的心思并不在谈话上。
索思-阿蒙眯起双眼。虽然他有钢铁般的自制力,但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羞辱、仇恨和怒气让他临近爆发的边缘,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戴恩根本没有把他看作一个有头脑和智慧的人,而只是将他视作一个奴隶,甚至是一个根本不值得注意的动物。
“听我说,”索思说。“你将成为国王。但是你根本不知道阿斯凯伦特在想些什么。一旦科南被杀死,你就不能再信任他。我可以帮助你,如果你掌权后保护我的话,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听着,大人。我曾是南部的一名伟大巫师。那里人们将我索思-阿蒙与拉蒙相提并论。斯泰吉亚的克特丰国王赋予我极大的荣誉,他贬黜身处高位的魔法师们,让我高居他们之上。他们憎恨我,但是他们也畏惧我,我控制着异界之灵,它们听从我的召唤,遵从我的意愿。以西特的名义起誓,我的敌人无法知晓什么时候他会在午夜惊醒,被无名恐惧的魔爪扼住喉咙!我用西特蛇戒施展骇人听闻的黑魔法,那枚魔戒是我从地下一里格深处的一个漆黑墓穴中找到的,在人类爬上陆地之前就被诸神所遗忘了。
“但是一个贼偷走了戒指,同时也摧毁了我的魔力。魔法师们聚集起来追杀我,而我逃脱了。我化妆成一名赶驼人,与一个商队一起在科思大陆旅行,直到阿斯凯伦特手下的强盗袭击了我们。除了我外,商队里的所有人都被杀死了;我向阿斯凯伦特说明了身份并发誓效忠他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了悲惨的奴隶生涯!
“为了牢牢控制住我,他将我所说的一切写在了一封信里,并将它蜡封后交给了居住在科思南部边界的一位隐士。我不敢在他熟睡的时候袭击他,或是向他的敌人出卖他,因为如果那样那位隐士就会按照阿斯凯伦特的交待打开蜡封并阅读里面的内容。然后他会到斯泰吉亚去散布我的行踪。”
索思再一次颤抖起来,他黑色的皮肤呈现出灰白色。
“人们不知道我在阿基洛尼亚,”他说。“但是只要我在斯泰吉亚的敌人得知我的下落,即使我们之间隔着半个世界,我也无法逃脱那个足以摧毁一座钢铁之躯的灵魂的劫数。只有一位拥有城堡和大批剑客的国王能够保护我。所以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并恳求你与我订下契约。我可以用我的智慧帮助你,而你可以保护我。当有一天我找回我的魔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