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的是什么呢?亲爱的……”
小猪友好地微笑着:“请叫我尤日吧!既简单又朴实的匈牙利名字。”
“那么,亲爱的尤日!您的想法是……”
“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要装得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你们还是把我放回猪栏,我将在那儿注意伙伴们的谈话,搜集情况,了解他们对伙食和猪舍,最主要的是对你们——这些受大家尊敬、爱戴的领导同志有些什么意见。每隔一段时间,你们相机把我带到办公室来,听取汇报。至于用什么借口,到时候由我来想办法。”
小猪翘起那圆圆的鼻子,望着贝尔塔。爱蒂博士,他不明白女经理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犹照地补充了一句:“我不太清楚,在人中间有没有这种做法,但在猪群里,我认为是非常合适的。”
女经理的眼睛终于在镜片后面闪烁起光芒来了:“有意思!根据我掌握的最新科学情报,这种做法在企业式的养猪中恐怕还没有人试验过,我们将能获得关于这些喂养对象的第一手材料。”
她瞧着小猪问道:“您本人有什么要求?您刚才不是说,这将对我们大家都有利吗?”
“首先,我希望您恢复劳约什大哥的工作,然后再让他领五百,不,六百福林的奖金。”
“关于‘开除’一事,我宣布无效。至于奖金,我暂时给不了,因为没有钱。”
“那么,是否可以在‘志愿献血运动’的剩余奖金中开支呢?”小猪说道。
“您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
“前天,您在猪栏前走过的时候跟队长说起过,这奖金还有富余。当然有关这方面的规定我也是了解的,塞盖依大叔有一个时期常用《政府文件汇编》给我垫圈。”
贝尔塔。爱蒂博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好吧!除此以外,您还有什么愿望?我指的是您自已。”
“我个人暂时什么也不要。我得先干给你们看看。不过,我深信,那些为集体出力最多的人,在论功行赏时也首先应该轮到他们。”
尤日在猪栏里表现得跟其它猪一样,整天蹒跚地走着,吃着,挤在猪群中间听听伙伴们咕噜些什么。尽管他很卖力气,但是只能提供些微不足道的情况,报告一些小猪们的牢骚:什么母猪关得离它们太远了,它们去吃奶的时间太少了,什么饲养员在饮水槽里洗靴了……。干这样的差使对心比天高的尤日说束,简直是埋没人材。
喂养大公猪的猪圈看来是他的用武之地。于是尤日要求调到那儿去。但是他还是只小猪,如果毫无理由地调到两、三岁的公猪中去,一定会引起怀疑,看来得找个借口才行。尤日于是多方和饲养员捣乱,冲着他们吼叫,咬他们的手。终于,大家公认,非把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调离小猪圈不可了。
事情也传到了大公猪那儿。它们普遍认为,尤日太大胆了,迟早会挨整的。不过,他激烈的行动博得了公猪们的普遍好感,它们把他作为绝对可靠的伙伴,谈话时从不背着他。但这头小猪谦逊地退缩在一边,只是竖起耳朵注意地听着。
—头从英国约克郡进口来的大公猪经常讲述它在英国度过的童年时代。什么装有自动空气调节设备的猪圈啦,什么电视机以及搀拌着桔子皮和香蕉的猪食啦,等等。尤日在听到这些话后的第一次汇报中就建议立即调开这只洋猪,免得西方居住条件比这儿好、炊食也比这儿强的观点流传开来。
公猪群里最引起公愤的还是那个所调的“母猪架子”。早先,公猪是被带到真母猪身边进行交配的。人们先把母猪放在一个粘著毛皮的木架下而,只露出它的后半身,然后让公猪蹦过去。——他们把这个木架子叫做“取猪架子”。后来,农场的专家们认为人工繁殖效果更好,干脆就不再把母猪放进架子里面去,而是让公猪直接扑到空的木头猪架上,饲养员则急急忙忙地拿玻璃杯接住流出来的东西。由于农场很少注意维修这个“母猪架子”,到后来上面长了许多刺,帖上去的羊皮也已经破破烂烂。
“哪伯在假母猪背上帖一点毛,结我们来一点气氛也好!”公猪们义愤填膺,“让盖莱盖什挺着他的大肚子去撞这个木架子吧:”公猪们实在不愿意跳到这个木母猪身上去。
尤日反映了这个情况,于是那些叫嚷得最厉害的公猪很快就被阉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