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信她是我的妻子?”他低声说,同时指着自己手上脸上被抓咬的斑斑伤痕,“她的脾气可坏啦!”
他的领带歪到耳边,头发蓬乱四散,看上去活像个泼妇的丈夫,就是人们称之为“床头柜”的货色,只不过他的老婆还是婴儿。
“也许,她是在长大成人后才改掉这些打骂习气的。”我揶揄说。
弗莱德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我也感到没趣。上楼后我们旋开水龙头,用手试了下水温,然后把解毒剂洒进浴缸。这一次的水开始发浑,具有金黄的色调,微微带点碘酒的气味。
弗莱德紧抱婴儿,他十分犹豫,最后他解开毛巾,伸直双手把这位小乖乖放入水中。那女婴拼命挣扎,响起了水花拍溅声。
“我失手把她弄进水里啦!”弗莱德大声嚷,绝望地去水中捞摸,“她会淹死的……”
我扔掉毛巾冲上去帮他,但我立即吓得向后退缩:浴缸里赫然站着弗莱德夫人本人,她愤怒地瞪视我们,那种表情我从未见过。
“你竟敢戳我的肋骨!”她尖叫,努力换上一口气。
水从她披散的秀发上流淌下来,我们从来没想到弗莱德夫人会痛骂我们,因为在此刻她还站在没膝的水中,浑身光裸裸的。后来她羞得马上缩成一团,面红耳赤,没入水中。我们慌忙奔了出去。
她在重新出现时,我们却由于在拼命看书而把她给淡忘了。我们已弄清书中那些可诅咒数字的意义。我们的研究成果极其惊人,为了方便起见,不妨把第一种化合物称之为“正”,而另一种化合物称之为“负”。它们的作用相同但方向不同,各自能使物体向前25年或向后25年,如果把它们按比例混合起来,那么真像是在做有理数的加法了……
“我们已经成功地解决了时间问题,懂吗?”弗莱德精神焕发,连我也激动不已,他说,“如果把这两种粉剂按一定比例混合起来,那就能在25年的范围内把任何物体的时间推移到任一时刻。”
这时弗莱德夫人大发雷霆:“你们这两个大傻瓜!”她狂吼,“我差点被淹死,而你们还满不在乎……”
“够啦!”他生硬地打断她,“你最好赶快动动脑筋,找上一种同一类型的物件,它们的制造日期要互不相同,但又都是已知的,快给我们找来!”
弗莱德像暴君一样发布命令,结果她扭头出去并带回所需的东西,那的确是同样的物件,在不同的时期里被制造出来,还精确的知道每件东西制成的时间。要是我,就是花一千年也想不出这是什么,而她在十分钟内就找来一堆报纸,从昨天的直到三个月前出版的全有。我们又从餐具橱里拿出家传的古老水晶缸,它的年龄可以保证不致会被溶化消失。
我们开始称量并测定应放进每个水晶器皿中的这两种药剂的分量,然后慎重地注入干净的自来水。当我们把最早的一块剪报放进最强的溶液时,水呈现出桃红色,然后化成透明,剪报不见了!于是我屏住呼吸,又把同天报纸的另一块剪报交给弗莱德,让他放进下一个较弱的溶液里,结果这次纸张安然无损,但是上面的文字完全消失!
“太有意思啦!”弗莱德大呼小叫,我也第一次感到轻松,弗莱德夫人不知所云。
到破晓前我们已经配好了两种适用的溶液:一种能将任何物件年轻一个星期,另一种是一个月。我的眼内布满红丝,疲劳的双腿不停打颤,但我们终于胜利了!而且靠的是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