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只放进半数粉末,又把水注入瓷瓶,当时我十分害怕,远远伸长手臂去搅和,结果呢,平安无事!我搅拌这粉红的液体整整有半小时,它散发出松脂的气味,什么意外情况也没发生,最后我熬不住了,就把液体统统倒出。将瓷瓶清洗一下,困惑不解地送还给费伦斯太太。
可她一眼就发觉了异样。
“嘿嘿,你呀!”女房东惊叫起来。她捧起那容器四下打量,“就是把我天打雷劈,我也要说它已经完好如新啦!”
我这才注意到,瓶子的镀金层在焕然发光,颜色鲜艳夺目,釉层上的缺口及裂缝似乎从未有过,实际上瓷瓶完全是崭新的。费伦斯太太用惊奇的目光凝视我,她的眼珠滴溜滚圆。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发明,我刚刚搞成的,”我急忙掩饰说,“还没有十全十美……眼下这是机密。费伦斯太太,对不起,请您对谁也别透露一个字好吗?”
于是,我像梦游症患者一样摇摇晃晃上了楼,心中不住思量:难道“调整剂”就是能修复一切的秘方?是还是不是?……我能称它为“修复剂”吗?它能修复一切旧物吗?这是什么万灵药方呢?
这个老糊涂干吗不用英语书写呢?突然之间我又从飘飘然而变成茫茫然:这果酱罐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还得要我单枪匹马去解决它!我这时才想起我的合伙人,何必要我一个人来承担?我已经干得够多的了!
于是我准备了六份混合好的“调整剂”粉末,分装在六个头痛药片的小玻瓶里,动身上弗莱德那儿去。
他们住在近郊,独门独户,是座可爱的老房子,也是弗莱德太太所得的遗产。我在花园里的小径上走着,上千次地思索今天发生的怪事,我能靠它来挣到我的面包、黄油和果酱吗?我又突然想起那个可诅咒的果酱瓶!
我把一切详细讲述给弗莱德听,起先他惊奇万分,和我一样。而弗莱德夫人只是默默坐着,露出一副贤妻良母的神情。
“也许,这里和温度有关,”弗莱德皱着眉头建议说,他抖动那些小药瓶,“你用的水是从冷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温度肯定不高。我们来把粉末溶解在热水中试一下,看看这次的效果。”
“好吧,只是要拿个大点的容器,一般说来,热能够加速反应,我敢打赌,这里肯定存在某种化学反应……”
结果弗莱德以我无法理解的宽宏大量建议使用他家的浴缸。我可从来没敢冒出这种念头,他却自然而然就想到了。
我们放上满满一缸热水,倒进整管药粉,水立即显出粉红色。我们闻到了松针叶的气味,和我试过的正是一样!但这一次它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异状。隔上一会儿,有点扫兴的弗莱德又提出一个建议,他问有没有什么不太可惜的古董能扔进浴缸试试,瞧瞧它们会不会变新!但我没有这类古董,于是我说不如还是找些破烂玩艺来试试为好。
“我们这儿也没有什么破烂。要不要我们从浴缸里弄点液体来尝尝滋味?”
我毫不犹疑地推翻了这个建议。说真的,我连那股气味都不太喜欢,要是把它送到嘴里,那简直没门!
水在浴缸里逐渐凉却,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冷,弗莱德已准备拔去缸塞,还在咕噜几句并非赞扬我的话。弗莱德夫人站在一边注视着实验,这时她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