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有个想法,”弗莱德夫人温柔地说,我俩都住了嘴,“可能爷爷发明的是某种润肤剂或液体肥皂之类的东西。因为这种溶液的气味很像是消毒剂……”
“那又怎么样”我俩同声问道。
“很抱歉,我现在想洗澡!”
您要是处在我们的地位又能怎样?我们央求,责骂,争论,抗议,就差点没施用暴力,事实上也不能用——谁能从她的浴室里强制拖走一位轻盈高雅的美丽妇女呢?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这么干。而且她的理由也无可非议:浴缸盛满了温暖诱人的水,每天这时她都要洗澡,这溶液很好闻,而她可爱的爷爷又从来不会想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她深信这一点。
乍一听到这最后一个论点,我差点要叫喊——要知道她爷爷后来的精神是不太正常的,可我怎能对她说出口?
于是在她的坚持下,我们只好自认失败,更糟的是我们还不得不离开,你总不能在妇女们洗澡时进行科学记录吧,是不是?
当我们刚下到最后一级楼梯,弗莱德猛然抓住我的手说:“别出声!你听到什么没有?”
我仔细一听,当然也听见了。
“就像是婴儿的哭声!”
“是哭声,”弗莱德蹙眉说,“哭得几乎像是被杀一样……”
他说得完全正确。我们屏住呼吸,脑中闪过同一个念头:这房子是单门独户,附近没有左邻右舍,说明这哭叫的婴儿就在这房子里,而且是在上面,是从浴室发出来的……
在弗莱德打开浴室门时,我故意避得远些。我知道我不应闯入,但我最后还是随他进去了,因为缸里的水像水晶一样透明,里面摇摇晃晃站着一个小女孩,约九个月那么大,哦,至多有十个月。她死命抓住悬挂的肥皂盒,拼命号啕大哭。我和弗莱德一下子全都愣住,然后他扑向浴缸抱起这个婴儿,而我用块毛巾裹住了她。那女婴把手握成拳头,猛然捶打弗莱德的鼻子——这当然是存心的,这点我已不再怀疑。
“你的想法和我想的是一样吗?……”弗莱德喃喃地说,当时我们已下到客厅,他像一个体贴入微的爸爸,“她……她真是弗莱德夫人?”
我被迫对此表示同意。
“的确很像,浴室里再没有别人,我想……大概……当然……但是……”
我只能耸耸肩,婴儿又大声号哭。
“那现在怎办?”
“我可一筹莫展!让我们再去翻翻这本该死的书。”
刚打开书本,就发现我们错误在哪里了。我们清楚地看到,那里面写明不是什么rajuster,而是rajeunir!查了下字典,我们弄懂了这个词的意思是“恢复青春”。
我念给弗莱德听,他把自己和我臭骂了一通,然后我们联合起来攻击爷爷以及他那不堪入目的笔迹。现在那些数字的意思也明确了。爷爷写的是,这种合成物能使任何物体年轻25年,那当然!我知道再过2个月弗莱德夫人就将庆祝她26岁的生日啦!
而弗莱德在弄懂这一切的含义后,伤心得急白了头发。
于是我又想起了第二种合成物contrepoison,幸亏我也已备好了这种“解毒剂”。它仅由粉末“A”及“C”组成,再加些普通的苏打水即可。我还弄清了爷爷那可怕的笔迹,说这种合成物含有浓缩的纳离子,能起强烈的还原反应。这样我就掌握了解毒的钥匙。
我将这个发现尽快告诉弗莱德后就离开了,我得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所有剩下的小玻管都装满这种神秘的混合物,然后乘出租车返回弗莱德那里。时已接近半夜,我一共只离开了大约两个小时,但在这期间弗莱德明显老了,其它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