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那颗年老的心不想离开了。
维特发出嘶嘶声,艾姆马上翻译:“我一出生我爸妈就带我来这了。当时我一直爬到顶部。虽然从底部看,支撑点都损坏了,但是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它们太坚固了,为此你会感到无比的惊讶!当你小的时候,克里斯多夫,你可以坐在顶部,往你的上衣充气,然后再跳下来。”
“很高啊!”他说。
“是的,但很安全。在它弯曲的尾巴里长满了柔软的苔藓,而且我们小时候身体很轻。雕刻家是特意这么做的。她想让斯宾尼雕像在我们生命的不同阶段与我们进行不同的对话。她觉得这么做很重要。”
克里斯多夫斜眼瞟了一下雕像顶部的凸处:“要爬很高啊。你当时一点都不怕吗?”
“我吓坏了。我爸妈就哄我,为此它们感到羞耻。”
“听你这么说,我很遗憾。”
“我还算好了。许多小孩只来这儿一两次。一直以来我都觉得难堪,因此我不时地来这儿。这儿能使我的灵魂重生。”
“我明白了。”克里斯多夫说。
“或许你要休息一下了。如果你坐在这儿的话,你会感觉很舒服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了它一眼。这雕像的尾巴有公园长椅那么高、那么厚,也相当平坦,但是上头有特斯布斯拉人舔过后留下的唾液痕迹。
维特白色的脚趾勾住他有伤疤的肘部。
“你还好吗?我说过你们人类可以死在户内,但是如果你感觉不舒服的话,你也会提醒我的,对吧?”
“老人是享有特权的。”他咕哝着。维特把他抓得更紧了,他也试着靠在它身上。这时维特发出了咯咯声。
“这声音表示它花了很大的力气。”艾姆说。
克里斯多夫自己坐了下来。
他坐在外星人的头部,腿和胳膊和它扭曲的身体缠结在一起。地面隆起的一块山丘撞到他的肾,痛得他晕眩,摇摇欲坠,几乎忘记了维特还在他的下面。维特受到他体重的压力,体液全部聚集到一块,拉紧瘦弱的皮肤支撑着他。艾姆说它的声音表示惊讶和微痛。
“克里斯多夫,你还好吗?”
“还好,”他呻吟着,“对不起。我马上下来。我需要吃些药片。你有没有受伤?”
“只是受到挤压,”它说,“你的身体太热了!你怎么能够忍受呢?”
“冷血。”他嘀咕着。然后他打开药盒,往维特身上喷洒一些金色的药水。
“该死的。”说完,他往它的脸多喷洒些药水。
过了一会儿,药水开始与空气中的水分发生反应,“砰’的一声炸开了,释放出胶状的有效载荷将维特围困在地板上。
这时维特发出了如同岩石碾碎的嘎嘎声。
“维特感到惊慌。”
他从它身上走下来,往后退。胶状的斑点蔓延开来,布满维特全身,最后将它全身胶连在一起。它用一只脚拍掉一个斑点,结果扯下一大团肉。体液慢慢地流出来,颜色如润滑油一样,盖满了整个地板。
“不要动,”他命令道,“否则你会伤害到自己的。”
“克里斯多夫?”
克里斯多夫不再用他的拐杖,而是全身靠在这尊雕像上,屏住呼吸。维特仍在地上打滚。
“不要动。”他又说了一遍。那些药水释放出来的胶状物已经蔓延,并封住了出口处。这不会长久围困他们,但是他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你在干什么?”
“引发一场外交事件。”说完,解开了他的拐杖。
“你什么意思?”
“我认识的几个朋友让我摧毁莫奈的画。你知道吗?人类无所亭亭很长时间了,一心想从你们这儿拿回这幅画。”
他的拐杖装满了三种不同的无毒液体,压强很大。他的朋友本来叫他将这些液体喷洒在地球博物馆的画作上,速战速决。相反,他打开三脚架,对准斯宾尼雕像的顶部发动装置,以便将这些化学物质制成酸液。过后,一小滴绿色的酸液便咝咝地从装置的末端喷出来。
“维特在尖叫,它很癌。”艾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