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琴依靠毅志加强了渐已减弱的臂力,努力抓紧鲍丽,又背过脸去躲避受害者双眼突出的瞪视以及此刻在她头脑中回响的无声的尖叫。鲁琴确信西宫娘娘死了,之后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等到她恢复均匀呼吸,心跳正常,她便重新安置一下鲍丽的尸体,种直了鲍丽的长施与盔甲,甚至理清了鲍丽编结的辫子。她后悔把白玉盔甲给鲍丽做寿衣,因为她并没说谎,她已经感觉到手触盔甲的魔力了。
索昂在门口碰到了鲁琴。鲁琴站在一边给索昂让路。
“你怎么在这?”他以惯用的粗糙的声音问道,这声音一下子将他们最后一次交谈至今的时光冲刷干净了。鲁琴回忆起自己一直是索昂的下属,然而今天他声音中暗藏的温柔对鲁琴来说却是全新的。
“西宫娘娘打算永远服侍皇上,她希望我能帮她。”鲁琴以自己的礼貌作掩护回答道。“她有点担心能否永远服侍皇上,因为她还不是皇后,别人不让她这么做。”
索昂突然点了一下头,然后往石棺里看了一会儿。他在隐藏思想方面做得同鲁琴一样出色。鲁琴无从猜测他是否已经知道真相。“下毒不是更简单一些。”他最后说。“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可是件好事。”
法师们以及皇上遗体的进入给鲁琴提供了一个无需多言离开内室的机会。同时她也清楚与索昂之间毕竟无需言语,索昂一直对她了如指掌,他们之间没有抱怨。
鲁琴发现其他好手都在一个较矮的墓室中,一排坐在大理石凳上。那间墓室装饰得如女儿家的闺房一般。她明白了这件女子休息室的功用,并且召呼她们集中一些乐器,走进了石花园。花园里有珠宝做成的植物以及拙劣的高山花朵的仿制品。
“让皇上在你们甜美的歌声,悠美的笛声、鼓声中走过吧!”她倡议道。
最初墓室中混合着颤抖的声音,随后涨满了整个墓室。索昂出现的时候,各琴知道时间到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琴起身迎接他。
“她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鲁琴告诉索昂。“你要是在这等我们的话,我可以让她们立刻集合起来,我不想吓着她们。”
索昂犹豫了一下。
“没必要让她们死得那么难,”她辩论道。尽管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把保护别人当成了如此重要的事来对待。作为一名杀手她从未对手中猎物想过太多。只想尽快以对自己最小的危险来结束对方的性命。毕竟,死与生的决定很少由她单独做出。甚至于谋杀娘娘与皇上的宠好也是预先设计好的,是作为她生存的需要而不是别人想象的判逆行为。
“她们会尽职尽责的。”鲁琴说道。责任一直存在。“所以你该文雅地完成你的义务。”她接着说。“祝你好运!她们的鬼魂不会生气的。”
鲁琴一个接一个地将妃子们引向死亡。她握住妃子的手说着一些傻事,索昂则在她们脑后给她们致命一击。生命立即离她们远去。只有轻柔的呼吸爆发标志着灵魂的远走,她们像干枯的玫瑰一样在鲁琴的拥抱下凋零。索昂把她们抬到了属于她们的长凳上。每死一个,鲁琴就感到自己的灵魂更加黑暗了,那黑暗似乎能遮住墓室里摇晃的烛光。她感觉到索昂从这次行动中获得的满足感不会多于自己的。
最后谋杀终于结束了,长凳上躺满了装扮亮丽的尸首。鲁琴与索昂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那间墓室。外室的火炬仍然光亮,烛台上的蜡不断流淌。法师们已经走了,咒语归寂。鲁琴意识到只有索昆与她是留在这里的活物。她感到了一种紧迫感想要逃离这巨大的坟墓,去看一看天边无穷无尽的朗夜。
“我们必须快点。”鲁琴说。“工人们要封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