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但是是谁发动的进攻?”上校进一步追问着,“我们可以猜测,但我们不能断定,我非常怀疑敌人是否留下了任何踪迹。”
迈斯特尔突然惊呆了,一种愕然的战栗传遍了他的脊梁骨。谢菲尔盯着他。
“踪迹!”迈斯特尔说,“不错!正是这种踪迹使我们的工作没有突破。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迹迹。我们找这种踪迹纯粹是浪费时间。弗兰克,这个盒子的发生源不在帝国州立大厦上,它甚至不在这个盒子里!”
“可是,杰克,它必须在盒子里。”谢菲尔说,“从物理学来看它不可能在盒子外面!”
“鬼把戏,”迪安咕哝着。
迈斯特尔激动地挥着手。“不,不!正是这个看法使我们的工作迄今一无所成。请注意,正像上校讲的那样,敌人是不敢留下任何踪迹的。而现在任何人为的技术都是有迹可寻的,特别是像现在这个最新的设计。找到了它的发生源,你立即就会知道是哪个国家搞的。根据这样一个分析,你就会对自己说,‘啊,是的,确实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谣传、各种消息。它们是从X国来的。’可我疑心它们全是幻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不过——”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留下这种会被人发现的痕迹。这点是无疑的。我们现在对这个盒子的物理学原理还了解甚少。所以说从物理学的角度讲它的发生源不可能在外面。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必须继续在它的内部寻找它的发生源。而是说我们必须找到一条新的物理原则使产生这个盒子的根源在它的外面成为可能!”
弗兰克谢菲尔举起双手表示心悦诚服。“一个星期后修正基础物理学!好吧,让我们试试看。我想迈斯特尔可以在实验室工作吧,上校?”
“当然可以,只要不把我的卫兵关在实验室外就成。”
30个小时后,雪停了。地上的积雪有3时多厚。街上再看不到打闹的暴徒了,绝望的人们挤在铁路和地铁车站上。不断弥漫的臭氧把人们逐进了那些恶臭进不去的房屋和地下室里。
障碍的边缘一带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了。新泽西和布鲁克林的岸边,成了那些拼命想过河回曼哈顿呼吸清洁空气的人们的尸骨堆积场。沿着岛西边一带的建筑物依然在闪着火光——大约有20个相连的街区——不过火没有烧过9号大街,由于缺乏燃料在那儿熄灭了。到处是一片寒冷凄凉的景象。城市在死亡。
城市的上空,这个盒子依然虚无缥缈。这是第三夜。
在小队所在地的大实验室里,迈斯特尔、谢菲尔和两个技术员突然在他们自己的一个小盒子里消失了,外面只剩下四个激动的士兵。迈斯特尔大声叹息着,望着他头上近在飓尺的黑色屏障。
“现在,我们明白了。”他说,“弗兰克,可以开灯了。”
桌上的灯亮了。在模糊不清的光亮中,迈斯特尔看见眼泪正顺着谢菲尔的两颊流下来。
“不,不,还不到哭的时候,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迈斯特尔喊着说,“可是看那——多么简单,多么漂亮!”他指着位于盒子正中的一块金属。“这儿我们只有四个人,一块小金属,一张空桌子,一盏灯和一个箔杯。屏障的发生源在哪里?在外面!”
谢菲尔叹了一口气。“不,”他嘶哑地说,“啊,你是对的,杰克——主要发生源是在外面。但它并不产生这个屏障,只是使那块铁励磁,从而造成了这个屏障。”他看着分散在桌上的那些图表。“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一种电场的干扰竟是可能的!你看这些波——当电场强度增大时,互相缠绕,互相混杂,互相减慢。怪不得当它们最后形成屏障的时候,连宇宙都要让路了。”
一个技术员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个小盒子,清了清嗓子。“我还是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它会漏光,漏氧,等等,尽管它漏得很少。干扰必须被辐射冲开,而屏障应该是一个完整的辐射器的附属空间对应物。它应该是黑色的东西。而它现在是灰色的。”
“不,它是黑色的,”谢菲尔说。“但它并不总是开着的。如果它总是开着,催化辐射就不可能通过。它是一个完美的斥此吸彼的电磁铁,外面的东西把一个催化电场发射出来,而铁块——在我们这里即帝国州立大厦——被励磁并被抛出屏障电场以外。于是屏障立起来了。屏障切断了催化辐射,屏障又落了下来。初始波束又射人。这样不断循环下去。关键是没有这样一个忽关忽开的系统,你就什么都没有——屏障就不能存在,因为间歇提供了一些必要的谐波。”
他苦笑着。“你看,现在我解释它,仿佛我早就懂它似的。你真是一位好老师,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