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tdecken。”他喃喃自语着。
谢菲尔抬起头来望着他,他那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火花。谢菲尔看起来并不像是世界上最好的核物理学家之一,他身材矮小,一头红黄色的头发——乱得像马鬃一般。
“你说什么?”他问道。
“一个德文字,”迈斯特尔回答说。“它的意思是,‘发现’——就意味着根除。看来这是第一步。要想连根拔掉这个障碍,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发射器。”
“我已经派人带着环形天线出去了。这个圆顶状物的几何中心正好是在帝国州立大厦的顶上。但是WNBT广播公司说,那上面除了他们的电视发射机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们所说的只能理解为,”迈斯特尔说,“那上面两个星期以前什么也没有。而现在那上面一定有一个位于某一辐射点的辐射器,不管它隐蔽得多么好。”
“我派一个小队去。”谢菲尔站起来,找寻着他刚才扔掉的假牙。“我要亲自去,在这儿我可受不了啦。”
“带着你的牙吗?我可不同意你这么干。正如意大利人所说的那样,你会被杀死的乙”
“牙?”谢菲尔神经质地傻笑着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嘴里有金属。如果发射机的天线果真产生辐射的话,你的下颚骨会从头里被击出来。派一队牙齿完好的人去,或者他们的假牙是磁质的。不要穿任何带金属的衣服,也不要穿鞋。”
“啊,”谢菲尔说,“我知道我们离不开你,杰克。”说完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前额,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来。
迈斯特尔立即把他的烟打掉。“我们只剩6天的氧气了。”他说。
谢菲尔从他的座椅上蹦了起来,用拳头朝着迈斯特尔的头部猛击过去,随后便晕倒在办公桌上。
昏暗的城市到处散发着臭氧的臭气。街灯依旧亮着。尽管收音机里不断警告要大家呆在家里,一批又一批的暴徒,没头没脑地向障碍冲去。汹涌的浪潮又把他们冲了回来,障碍中那种令人窒息的东西使他们喘不过气来。更多的人堆集在地铁的车站上;人们尖叫着,互相践踏。奇怪的是,那天城市的吞吐量依旧很大。即使灾难也无法改变人们总想在车站的旋转栅门上留下一点什么印记的顽习。
纽约中心铁路和长岛铁路,由于轨道在地面以上被屏障切断而停止运,这跟盒子内那些通到地面的地铁。路被。断一样。每3分钟有一列专车从宾夕法尼亚站开出,车厢的过道和两头,到处都挤满了乘客。
哈得逊地铁的情况更糟。惊慌失措的人群在那里乱挤乱撞,谁也无法控制自己。屏障在霍布金和纽华克之间划了一条生死线,这样,地铁列车不得不将两面的旅程加长,以便将乘客送到盒子外面去。由于动力系统故障,一列专车在哈得逊河下的一片黑暗之中停顿了10分钟之久,恐怖和疯狂席卷了整个列车。
皇后区地铁和布鲁克林区地铁的压力稍小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每当大难临头的时候,人们的本能冲动总是驱使他们向北面拥去,在由地图培育的神话中,北就意味着“上”。
海军已准备好随时出动,以便最大限度地把那些打算从盒子罩住的港口、河流逃出去的人接应到安全的地方,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一个人从中游出来。几乎没有人能够在20呎以下的深水中游泳,而浮到20呎以上来换气则是灾难性的。那就如同进入障碍本身一样必死无疑,因为浓度很高的臭氧会使人的肺溃烂。这就使大部分蛮干的人放弃了穿过这堵墙的努力——在戴有防毒器具的警察面前停了下来。
州长居住的小岛大约有一半罩在盒子里。陆军的小渡船从那儿运送过来几箱小型武器,分别发给地铁和铁路的守卫人员。另外有两支步兵支队也被派了过来,这样就稍稍减轻了一点警察的负担。
迈斯特尔和两名技术员、一位飞行员一起乘一架直升飞机飞到了屏障边缘的一个建筑物上空,他惶惑地往下面看着。但很难看出下面影子的形状。
“给我电话,”他说。
资格较老的技术员递上了麦克风。因为那个持续不断的嗡嗡声的干扰,短波上什么也听不到。一个大电信局开辟了一条较长的长波频道,以供紧急事故处理队和警车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