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不能复制出活东西来。还存在微妙难辨的分子排列混乱现象。有的人可能知道防止出现这种排列混乱的方法,如果我发表成果,他只要对我的基本发现略加改进,就会名扬四海。因为他可能搞出个会提供有关未来的情报的活生生的人来。”
我一清二楚。他用不着说“可能”如此。肯定如此,不可避免。实际上,不管他完成了什么,他都会一无所获。我深信无疑。
“不过,”他继续讲下去,与其说冲着我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我不能等了。我要宣布这个发现,但是要采取一种让人们永志不忘地把我和这项发现联系起来的方式。要演上一出热火朝天的戏,使得往后一提起时间运动就非提我不可,甭管将来别人还会干点什么。我正筹划这出戏呢,你要在戏里演个角色。”
“可你想让我干什么呢,兰斯洛?”
“扮我的寡妇。”
我抓住他的胳膊。“兰斯洛,你这是……”我此时百感交集、心烦意乱、有点搞糊涂了。
他猛地挣脱了。“只是暂时的。我不是要自杀,我不过要在今后三天里复制一个我自己。”
“可你会死的。”
“复制的‘我’才会死。真‘我’还好端端活着,象那只白耗子一样。”他的目光转向一个调节控制定时器,说道:“啊呀,差几秒就到零点了。快注意第二口柑锅和死老鼠。”
又是噗的一响,柑锅就在我眼前蓦然消失了。
“它哪儿去了?”
“哪儿也没去,”兰斯洛说。“它只是个复制品,这会儿正好到了给它排定的时间,它自然消逝了。第一,只老鼠是原型,它还活得好好的。对我来说也一样,复制的‘我’出世就是死的,原型的。我,还活着。三天后,就到了给复制品的‘我’排定的时间,时限一过,那个用真‘我’为雏型复制的死‘我’就要消失,而活‘我’依然存在。清楚了吗?”
“听起来有点悬乎.”
“没事儿。一旦我的尸体登场,医生就会宣布我已亡故;报纸也会加以报道;殡仪馆要来安排丧事,这时候我突然还阳、披露一切。到那会儿,我就不只是时间运动的发现者了;我将成为死而复生的人。时间运动和兰斯洛斯特宾斯会被人争先恐后地大肆台传,此后什么力量也再不能把我的大名和时间运动学说分开了。”
“兰斯洛,”我轻声说,“我们干嘛不直截了当地宣布你的发现呢?这个计划太复杂繁琐了。但然宣布出去会使你享盛名的。以后或许我们能搬回城里……”
“住刚你照我说的做。”
我不知道在那条讣告推波助澜挑起事端之前兰斯洛对这一切盘算过多久。当然我无意贬低他的智能。尽管他时乖命赛,他的才华是无可厚非的。
助手们离去之前,他曾告诉他们,他想在他们走后进行哪几项试验。他们出来作证,会推论出他曾置身于一批特别选定的正在反应的化学药品之中埋头工作,各种现象都表明他死于氰化物中毒。一切似乎十分自然。
“所以你务心使警察马上和我的助手们取得接触。你知道到哪儿去找他们。我决不想给人谋杀或是自杀之类的暗示,只是意外事故,自然而合乎逻辑的意外事故。我需要医生迅速开出死亡证明书,迅速通知世界。”
我说:“兰斯洛,要是他们找到真的‘你’怎么办呀?”
“他们怎么会呢?”他厉声喝道。“如果你发现一具尸体,你还要四处搜寻活的替身吗?谁也不会找我,我就悄悄的呆在密室里暂避一阵。卫生设备俱全,我再多准备点三明治配料,好填肚子。”
他颇感遗感地补充说:“不过这一阵子得不喝咖啡凑合过日子了。当人们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我不能让人闻出莫名其妙的咖啡味来。好吧,水总有的是,不过就三天。”
我神经质地十指交叉紧握,说道:“即使他们发现了你,反正不是一样吗?会有一个死‘你’和一个活‘你’……”我极力想安慰的正是我自己,我极力为自己作好承受不可避免的失望的思想准备。
但他又朝我嚷了起来:“不!根本不一样。那就会变成一个失败的骗局。我也会出名,可只是作为一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