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儿点了下头,继续向厨房走去。她在备餐室找到一份花生果酱饼。
她母亲常说花生果酱饼有腐臭。
回到房间,她从床垫下拿出窃听器戴上,然后坐到书桌前,一面继续她的画,一面仔细品味着花生果酱饼,阿拉伯母马的栗色皮毛闪闪发亮。
“……你不想再要一个科隆儿?!我可想放弃这一个,换一个完全不同的,重新开始。这一个永远也不会有什么成就。”她母亲的声音最后停留在一个上升调上。
艾瑞儿拿起轻铅笔,调到棕色,往画面上涂阴影。
“人不是可以随便处理来处理去的!”他父亲似乎极为愤奴
“你是知道规则的。一旦一个科隆儿出了什么差错,你就再不能保留它了。”艾瑞儿听到冰块碰撞酒杯的声音。
窃听器那边传来一阵沉默,这沉默中似乎蕴含着灾难。艾瑞儿将铅笔凋成黑色,画马蹄子。希望她父亲这次不要再走开。
“可她根本没犯什么错误!”
艾瑞儿听到有人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那是她父亲。
“我们要把它处理掉,”她母亲说:“我明天就去医院!”
母亲说完后,那边只是沉默。艾瑞儿在那马上最后修涂了几笔,把它挂到墙上。她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感叹这次她把马的颈项与肩膀衔接得很巧妙,整幅作品惟妙惟肖。当然,明天她母亲就会把它从这里拿走。
母亲喜欢音乐。
“嗯,”她父亲说,“我们会想她的,当然,她不会永远离开我们。”
艾瑞儿点了点头,“那要很长时间吗?”
“大约要一年。”他从赫泽的控制盘上抬起头,“首先她必须要长到足够大,然后他们还要检验一下,以确保它这次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在她回来之前,我还必须练习音乐吗?”
她父亲眨了下眼;“至少我认为不必。”
艾瑞儿考虑了一下,决定无论如何她应该多少练一点儿。她走近一些,越过父亲的肩头看赫泽那复杂的内部零件。“你还没有告诉过我,我到底是第几个?”
他在赫泽的烹调盘上最后动了一下:“你是第三个,艾瑞儿。”
“噢,”她把控制盘的盖子递给她父亲,“这不错,不是吗?”
他冲她笑了笑,把盖子放好:“这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