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里斯基耸耸肩,点着一支雪前烟,说:“非常顺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博士?起先,我们三天没活儿干。然后就干一大堆这些小玩意儿。”他一边用胳臂肘支撑着向后靠,一边吐出一团团烟雾。
布莱克的眉毛抽动了一下。他说:“有两个机器人专家从地球上来到这里。你记得咱们和机器人之间的麻烦事吗?它们不能往伽马辐射场里跑。可是,我们反反复复往它们脑袋里灌输这个道理之前,它们老往那里钻。”
“记得。我们没有得到新的机器人吗?”
“我们得到了几个补充的机器人。但我们大部分的工作是给机器人转入新知识。总之,制造它们的人想使它们不至于轻易被伽马射线毁掉。”
“看来可真稀奇。把研制超原子驱动的全部工作停下来,只为了这些机器人的事。依我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应当使驱动的工作停顿。”
“嗯,只有楼上的那些人对这事有发言权。我嘛,我只是照人家说的去干。很可能,这是一桩什么交易………
“是啊,”这个电工撇一下嘴,狡黠地眨眨一只眼睛,“在首都华盛顿一些人是相互认识的。但是,只要我的薪水准时送到,我就得使劲干。至于超原子驱动,可不是我的事。他们在这里打算干么?”
“你问我?他们带来了一大批机器人,六十多个。他们打算测量一下反应。我就知道这么一点。”
“要测量多久?”
“我还想知道呢。”
“好吧,”乌里斯基大说其风凉话,“只要他们把我的钱给我,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去吧。”
布莱克感到颇为得意——让这一说法传开吧,它不伤害谁,但又比较接近实际情况,可以稍稍满足人们的好奇心。
八、十次冲刺
有个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响地坐在椅子里。一件重物坠落了,很快地向这个人砸下去。在最后一刹那,用同步的方法使一根铁棍突然有力一击,把重物打到一边。在六十三个小隔间里,这些MS-2型机器人正在观看这种情景。就在重物被改变方向之前的一刹那间,它们都向前冲去。六十三个光电管都向前离开原来的位置有一米多远,引起记录笔上下跳动,在纸带上划出犬牙状曲线。
重物又被抬起,坠落;又抬起,又坠落;再抬起……
总共十次!
这些机器人也向前冲了十次,每次当它们看见人安安全全地地稳坐在椅子里时,才又停住。
自从第一次和机器人公司的代表共进午餐之后,柯尔纳少将再也没有全套地穿过他的军服。现在,他上身只穿一件蓝灰色的村衫,敞着领口,黑色的领带松垮地耷拉在胸前……
他期待地望着伯格特,伯格特的穿着依旧整整齐齐,大概只有双颊上渗出的小汗珠,才显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将军问:“情况怎么样?你们想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呢?”
伯格特回答说:“一种差别,恐怕,这种差别对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来讲,显得太细微而难以捉摸了。这些机器人当中,有六十二个必须冲向那个明显受到威胁的人。这种必要性在机器人学中称为被迫反应。您看,甚至当机器人知道这个人将不会受到伤害;而且在第三、第四次之后,它们应该已经明白这一点,它们还是无法避免不作出这种反应。这是第一定律所要求的。”
“嗯。”
“但是,第六十三个机器人,即修改过的内斯特却没有这种被迫感。如果它愿意的话,它可以呆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幸的是,”伯格特的声音里带出了少许憾意,“它并没有这样。”
“为什么您这样认为呢?”
伯格特耸耸肩:“我想,苏珊博士到这里的时候,会告诉我们的。很可能,也只是做些令人害怕的、悲观的解释。有时她有点烦人。”
“她能胜任工作,是吗?”将军突然担心地皱起眉头。
“是的,”看来,怕格特觉得怪有趣的。“她完全能胜任工作。她像机器人的姐姐一样了解它们。我想,这是由于她非常痛恨人们的缘故。她是心理学家也罢,不是也罢,问题就在于她是个非常神经过敏的人,有时容易想入非非。您不要拿她太当真。”
伯格特把一长卷划有虚线的图表在他的面前摊开:“将军,您看。对每个机器人来讲,从重物开始坠落,到机器人冲了一米多所用的时间随着试验一再的重复而呈逐次减少的趋势。有一定的数学比例来支配这类现象,而脱离这种比例,就可能预示着正电子脑有明显的异常。不幸的是,它们全部都显得正常。”
可是,如果我们的第十号内斯特没有作出被迫反应,那么为什么它的曲线和别的机器人的一样呢?这点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