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齐姆斯转过身,座上什么“家伙”也没有。在麂皮上放着一副助听器,一块手表,刻着姓名的自来水笔,几枚银币,三枚裤扣,一条拉链和一个皮带扣。
卡西吉朝警车作了个手势,让其跟在后面,自己坐到了斯齐姆斯的后面,关上了车门。
“到警察局去!”他下了命令,“我已经注意你好几天了,亲爱的。从秀姬的母亲失踪后,你的车里坐过许多人,他们都失踪了。我们现在去警察局,你小子可别想在我身上也搞鬼名堂!”
斯齐姆斯差点没气死过去,这可真是天大的不公平呀!不过他还是顺从地开往警察局,巡逻车紧跟在他后面。
这位司机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大声喊道:“真他妈的活见鬼,我有什么过错呀!”
又没人答话了。
现在,经过一段时间以后,斯齐姆斯又可以向别人讲那些天发生的事情了。警察对他的家进行了搜查,在他的房里、贮藏间里找到了所有乘客留下的东西。乘过这部车的一共有七十二名,其中卡西吉的遗物是:手枪、警笛、证章、手铐、指节防卫具及其它警察用的工具,都作为他因公殉职的纪念品陈列在警察局的专门橱柜里。
斯齐姆斯一下子出了名,全国都知道他就是那个神秘凶手——“鬼怪司机”。他之所以落网,是因为一位不知疲倦的警察爱上了一位受难者的女儿。在爱情的激励下警察废寝忘食地侦察线索,并终于把那个“鬼怪”揪了出来。不幸的是最后他本人也成了“鬼怪”的俘获物,就连警车也爱莫能助。当时,警车是紧紧地跟着的,几乎是后车头贴着前车尾,可是卡西吉还是和其他受难者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
斯齐姆斯被指控杀害了七十一个人(其实是七十二个人,哪怕有一个人发现拜因德尔先生失踪也好呀)。被告高声抗议,可还是把他投进了牢房。
在这个美好的国度里,正义总归会胜利的,在事情被大肆渲染的时候更是这样。一位名叫伊尔温梅卡斯曼的律师被指定为斯齐姆斯的辩护人。他马上请求法庭注意一个事实:到目前为止,全国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因此,可以推断失踪者并没有死亡。这样就产生了一个缺乏犯罪构成的问题,辩护人要求立即释放被拘留者。司法当局提出反诉——被告从事了抢劫,还提出了一份记录,开列了从司机家中搜到的所有物品的清单。卡斯曼律师把这条指控也驳了回去,他反驳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向警察局报告被抢劫,这些东西说不定是乘客送给司机的呢!”谁能否定这一点?他坚持要求释放被告。后来警方暗中鼓动群众在监狱墙外聚会,并扬言要施行私刑,这样律师才被迫同意继续拘留斯齐姆斯。
舆论的反应就像雪球,愈滚愈大,愈来愈强烈。记者、采访员、上流社会趣闻的专栏作家,围绕着斯齐姆斯这个人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他们把他比作出名的杀人凶手“蓝胡子”,而且说若论杀人数目,他可算独占鳌头了。不少出版商一再提出巨额稿酬,约他提供一份详细的自传:《生活和犯罪史》。那位律师一本正经地劝他接受这个建议,就算是为了支付诉讼费也该如此嘛!甚至有三位心理学家发现被告的犯罪倾向是有着前提条件的,他们认为早在童年时期周围的人就压迫他,不让他自然发展。另一位精神分析专家却说,他的犯罪禀性之所以形成,恰恰是由于童年时期没有受到约束。社会学家断言,坐到被告席上的不应该是斯齐姆斯,而是整个国家,整个社会,正是他们应该负此罪责。本市最大的“贝尔”电话公司甚至保证在开庭那天免费为新闻界提供充足的通讯服务。
秀姬的名字也在报纸的标题中出现了。不,她不是以斯齐姆斯未婚妻的身份,而是以被卡西吉烈士热恋的对象这一身份出现的。现在这一爱情对她来说已经是终身遗憾了。还冒出了三位女性,他们都公开宣布自己早就和斯齐姆斯结过婚;另外还有九位女性写信给被拘留的人,表示愿意把自己的身心全献给他。
突然,情况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