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斯皮基博士正在口授今后五年世界经济增长公民投票案,他突然自己中止了口述。“附带问一句,玛利安,”他说道,“你上次测验的结果是多少?”
我们是两天前,即11月6日作的测验。我们总是在每个月第一个星期一参加测验的。斯皮基博士对普测的规程是决不会疏忽或遗忘的。
还没等我来得及思索他问这样的问题有点什么蹊跷,我就回答他说;“我得了十二。”
因为照例说,在测验后,局里的工作人员总是互相告诉别人自己的测验结果。他这次不仅问得小说蹊跷,而且在提问的时机上,即在办理世界政府的公务时插话进来询问,更是令人感到迷惑不解。
“真好,”他摇摇头说道,“你真出色,玛利安!比上月降了二,不是吗?”
“我的成绩总是在十至十四之间,”我说道,“没什么新奇的,博士。”
“到某一天,”他说,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那天他发表关于建立收容所高论时流露出来的神情,“到了某一天、这个世界将要由适于治理这个世界的人来治理。这些人的心理商数测验成绩是零。商数是零。玛利安。”
“我的天哪,博士,”我开玩笑地说——他说话时的激烈程度真吓了独一跳——“即使是你,你也从未得过三以下,到目前你已有一年或一年多没得过这样的好成绩了!”
斯皮基博士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我,又好象是根本没看见我。真神奇。
“某一天,”他又照老样子重复着说,“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心理商数会超过五十。某一天,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心理商数会超过三十!超过十!那时,这套治疗手段就十全十美了!治愈办法终于解决了!会有这么一天的!”说完,他继续目光呆滞地望着我,接着他告诉我:“你知道我上星期一的测验结果是多少?”
“七。”我迅速猜测说。上次测验时,他就曾告诉过我,他的成绩是七。
“九十二。”他说道。
因为他说完好象要笑出来,我便大笑起来。他总是具有一种调皮的幽默,有时这种幽默会出其不意地流露出来。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回到世界经济增长计划的工作上来,所以我就笑着说:“博士先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九十二,”他说,“你不相信我说的,玛利安,不过那是罗马甜瓜的缘故。”
我问道:“什么罗马甜瓜,博士?”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跃跳过办公桌扑上来,他要咬断我的颈部静脉。
我立即使出一个柔道动作将他擒获,一面高声喊叫守门人比尔快来帮忙。
比尔赶来后,我设法叫来了一辆无人操作救护车将斯皮基博士送往贝塞斯达收容所。
这些都是六个月以前的事了。
现在,我每星期六都去探望斯皮基博士。
情况很不妙,他住在麦克莱思区,那是专门给有暴力行为的患者准备的病房区。每回他见到我时总是大吵大嚷,嘴里还吐白沫,情景令人难受。
我个人对此倒不感到怎么样。人们对心智不健全的患者的态度是不应该太认真的。更新疗法完全成功的时候,他一定会完全复原的。其间我告诫自己仍要坚持下去。
守门人比尔收拾打扫楼面,我主持世界政府。
这一切决不象你们想象的那样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