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格雷戈带着讥讽的口吻,模仿约兰达的腔调说,“‘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昨天晚上,我看见一个从太空飞来的东西。’你在撒谎吗?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他讲得对,”妈妈说,“在未搞清楚这件事之前,我们全家一定要保密。”她笑了笑接着说:“或许,我们明天一早会发现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爸爸站在窗前说:“它的脸是个什么样儿,我一直没有看清。”
“我也没有看清。”史蒂夫说,“或许,宇宙飞行帽上的玻璃,跟我们见过的防护钢盔上的玻璃一样,不透明,我们看不过去。”
“也许是这样。”爸爸说着,打了一个寒颤,“你妈妈讲得对,在弄清楚以前,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更不能告诉警察,我同他们闹的纠纷已经够多了。”
史蒂夫悄悄地站起来,走了出去,拿起五个小球,很快回到了房间。
刹时间,灯光亮多了,爸爸拿起一个,走到仪表箱跟前,电表的轮子也不动了。他心不在焉地把小球放进箱子,关上了门,困惑不解地走了回来。
他们谈论了好长时间,想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行啦,回去睡吧。天亮前,我们必须睡一会儿。”妈妈最后说。
大家都上了床,但谁也睡不着。
第二天是星期天,这一天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两个男孩不再是那样蹦蹦跳跳了,他们不时地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家里一片寂静,就像死了人一样。
爸爸心不在焉,别人跟他讲话,他总是答非所问。
妈妈显得非常忧虑。
约兰达坐在她房间的地板上,不厌其烦地放着她的唱片。
整整一天过去,在熄灯就寝时分,全家人似乎才有一点儿喜色。
屋子里除了爸爸古怪的鼾声外,显得一片宁静。
夜里,刮起了大风,一阵阵狂飙摇撼着房子,刮得窗户和百叶窗格格作响。
格雷戈起初以为是这些响声把他吵醒的。远处还不断传来狗叫声。在嘈杂声里,似乎可以听见一种嗡嗡声。
格雷戈匆忙坐了起来,才不迷糊了。他跳下床,走到窗户跟前,拉开百叶窗帘,偷偷地向后院看。
“史蒂夫!”他急促地叫道。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阵令人烦躁的呼噜声。
“它又回来了。”
史蒂夫二话没说,很快下了床,同格雷戈一起站在窗户跟前。接着,他转过身,打了个趔趄,还是迷迷糊糊的。他穿过房间,走出了门。外面尽管很黑,他还是跌跌撞撞地走到父母亲的床前,摇了摇爸爸的肩膀。
爸爸在矇眬中睁开一只眼,看见了他这个14岁的儿子的身影依偎在自己的床头。
“你想喝的话,自己去吧!”他懵懵懂懂地说。
“它又回来了。”
爸爸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推了推妻子的脊背。“你听到了吗?”他叫了一声,对在半夜里被叫醒仍然感到烦恼。
“啊,别喊了!”妈妈呻吟着说,立即下了床,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一家人都同格雷戈一起站在窗下了。
飞船安全回来了。舷梯正在从闪着黄光的门里放下来。门口出现了两个小动物。一个站在那里不动,另一个步下舷梯,向后门走来。
同前次一样,它仍穿着橘黄色的衣服。可是,站在飞船门口的那一个却穿着一身蓝。
“大家静一静,”妈妈小声说,“它可能以为我们不在家。门锁着吗?”她面向爸爸。
“当然啦!”他吸了一口气。
这个小动物在他们眼前消失了。不一会儿,他们听见钥匙在后门上转了一下,把手咔嗒一声,门突然大开了。
妈妈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我一定要逮住它。”爸爸勃然大怒,从房间跑了出去,格雷戈紧紧跟在后面。
爸爸比一般人身材矮小,可是一看到不公平的事就要挺身而出,好为他人打抱不平。
格雷戈继承了爸爸的这些缺点,或者说美德;他也从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他们一起向站在过道上的小动物冲去,可是,还没等他们到跟前,小动物举起一只手臂,他们就像前天晚上一样,感到有一股冷风扑来。他们不能动了。
小动物从他们身旁走过,进了厨房,那几个黑色的发光球就放在厨房的长凳上。
妈妈、史蒂夫和约兰达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旁,作好准备,一有危险,就立刻逃跑。约兰达的头发又竖立起来了。
他们看见这位不速之客,拿着东西,向门口走去。
他们匆忙跑回走廊的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