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马上向达文波特提出形形色色的问题。正是在这时候,人们的疑惑更加深了。达文波特坚持说飞行根本没有任何中断,向地球返航的飞行和计划分秒不差。人们说他失踪了将近6小时,他听了大为惊奇。他不能解释为什么所有的跟踪站都和飞船失去了联系,也说不出他自己的声音沉默下来的那6小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60小时后,飞船驶近地球,达文波特平静地宣布他正在准确地操纵飞船滑进“重返大气层的空中走廊”。正和预定的计划一样,人们看到巨大的飞船翩翩飞来,很好地降落在南大西洋的着陆水域内。
达文波特和飞船由直升飞机从大洋中吊上来,放进一艘航空母舰,再由特派的喷气式飞机送往帕特里克空军基地。
在空军基地,达文波特同样坚持:他始终没有停止向地球发出信号,也从没有与地球失去联系。他睡过几小时,但那是在人们所说的那次神秘失踪发生相当久之后。密封舱内的仪器和磁带都证实了达文波特坚持的一切正常的说法,全部显示出完全一致的并未中断的数据:速度,时间,空间定位,连续发出的超高频信号等等。在生命维持系统内,没有一点中断的痕迹。
一艘正在航行的宇宙飞船,并未突然停止发出信号,地球上所有的跟踪站却突然找不到它的踪影,它后来又突然出现。这一切,飞船内部的宇航员居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真有点蹊跷古怪。对一切遥测数据进行反复耐心的研究,最后发现飞船曾经遭遇一场高度带电的逊原子微粒的稠密“风暴”(译者注:逊原子微粒是比原子还小的微粒)。这种微粒是什么样子的,还弄不清楚。这样的风暴一定是象一条很长的带子,延展在月球与地球之间。
飞船显然曾经在这一条巨大的高强度磁力带中飘荡,飘荡了多久就失踪了多久,6小时后才飘游出来。
在这条磁力带的电磁场周围,人们认为雷达波束和无线电信号一定会出现弯曲,没有弹射回来,荧光屏上显示不出尖头信号。雷达波束和无线电信号继续前进,使得地面上观察的人相信飞船不在那儿。
这样强大的电磁场当然会使飞船上的一切电器设备一瞬间就全部失灵,其中也包括一切电器设备中最灵敏的那一种——宇航员达文波特的大脑。
这种理论多少有点脆弱无力,现在却被官方接受下来,用以解释美国策一次成功的载人绕月飞行中飞船的戏剧性失踪与重新出现。
然而,一位警觉的电影技师哈里威可夫,却发现了奇径的脱节现象,因此要我应召前来研究这个事件。正象你所知道的,在载人密封舱内有一架用弹簧操纵的微型高速摄影机,它的焦距调节到可以完全拍摄密封舱内的全景,每隔一定间歇就自动摄影,将失重状态下的宇航员身体的不同位置拍下来。
在冲洗底片的时候,威可夫发现底片本身有不连贯的脱节现象。底片边缘原来就有一串记号,作为与其他仪表读数保持联系的对应数据。然而,这些记号却突然中断,由其中一组跳到相隔很远的后面另一组。
他在放大镜下慢慢舒展微型底片,马上发现底片胶卷被人割断了,割断的地方由高手补接得天衣无缝,粗粗一看是看不出来的。
威可夫用特别缓慢的速度放映底片,发现其中有四小格并没有显示出宇航员达文波特肥硕的身躯在密封舱内的空间里浮游。恰恰相反,这四小格显示出来的是密封舱内根本没有人。这四格正在胶卷补接处的前面,看来已经表明达文波特至少有一段短时间不在飞船的密封舱内。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个宇航员,全身封闭在肥大的宇宙服内,自己的生存完全要依靠把他和生命维持系统连结起来的那根空间生命线(译者注:空间生命线是宇宙飞船内为宇航员提供氧气的线路;当宇航员在飞船舱外工作时又由这条线路把他和飞船联系起来,这条线路始终不熊中断)。这样一个人不可能解开空间生命线,打破密封舱盖,爬出在真空中以每小时数千哩的速度航行的飞船。何况接着又要爬进飞船,将舱盖重新密封——这项工作只能由技术专家在舱外完成——继续活下来。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显然只能是底片出现了混淆错乱。也许是胶卷装进摄影机的时候,也许是从摄影机中取出胶卷的时候发生了重复曝光。可是,这两项工作都是威可夫本人亲手做的嘛。在火箭发射前,胶卷明明完整无缺,没有补接。似乎很可能有人重新剪接了胶卷,却漏掉了最后四个小空格。但是,是谁干的呢?为什么这样干呢?威可夫耸耸肩膀,丢开这种想法,这次发射真是蹊跷古怪啊。尽管如此,他还是把自己这种想法告诉了发射计划协调人弗兰德上校,上校当时正伤透了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