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听着,每台机器都有决胜点。他和你的得分进行比较,然后才能说谁输谁赢。决胜点是多少?”约翰用同样残忍、凶暴的目光回瞪着毕索尔。
毕索尔眼里的红光渐渐消退了,圆圆的眼球变得暗淡无光。如果弹子机是什么的话,那就是公平。而且你总是有一个决胜点。
“老兄,没有决胜点,那就不能算数。”约翰厉声说,“弹子机就是弹子机。”
毕索尔气急败坏他不断地咆哮,唾骂,甚至吼叫,但是约翰是对的,弹子机就是弹子机,每个人都有决胜点。
毕索尔就是守在冥府入口的三头狗一样,紧紧抓住约翰,把他拖回到“但丁”那儿。扔在饥器跟前。“找找你的决胜点吧,”他轻蔑地说着,‘让我们接着把它玩下去。”
约翰双臂伸手,趴在“但丁”的顶层玻璃上,这个弹子球游戏的杀手,这是他惟一没有打倒的机器。他抬头窥视着后玻璃上那片漆黑的黑包。在得分的左边,他看到一些黄色的亮光。他伸出右手,这只手冰凉,并且不住地发抖。
他把右手拇指接在后玻璃上,拇指被烧灼着。他慢慢地、痛苦地在玻璃上刻下一小而醒目的十字。十字在咝咝地烧灼着,发出浓浓的,绿色的烟雾,很难闻。
烟雾消失后,决胜点露了出来.在黑色的映衬下发出黄光:5。
在血红的“但丁”两字下面,约翰看到了数手“1”。
机器上还有一局。
音光声震颤着,渐渐变成了充满同情的静寂。毕索尔发出一声狼嚎,急不可待地扑向约翰。他的眼里喷着火,牙齿露在外面,有毒的唾液在闪闪放光。
约翰在毕索尔冲到游戏机跟前的一瞬间从玻璃上滚开了,毕索尔那只骨节突出的大手在约翰身侧撕扯着,抓破了他的衬衫,在肋骨下面划开一条浅浅的、灼热的伤口。
约翰向前翻滚着,半蹲着向游乐中心的前面跑去。
毕索尔跳起来,凶狠地咆哮着。
约翰钻到自已最开始玩的那台游戏机下面,一只手抓住手表,另一只手抓起衣服,从机器的下面滚出去。他挣扎着站起来,从机器跟前跑开。
只差一秒钟,毕索尔就扑到了机器的另一边。
游戏机倒在地上,摔碎了,喷射出电流、霓虹灯、玻璃和金属等交织在一块儿的火花。毕索尔被烧着了,眼睛也瞎了,他摇摇晃晃地挣扎着。
约翰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跑去。
游乐中心呼出一口气,差不多是带着笑声。
约翰发现自已来到了外面。他沿着街道跑去。
跑出半条街以后,约翰渐渐慢下来,只是快步朝前走着。他的手表在手腕上,衣服在另一只胳膊上。他高兴得几乎想吹吹口哨。
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来。转过身,“该死!”他嘟囔着。
他在“但丁”上剩了一局,机器上还有一局没打完。
约翰朝游乐巾心的方向迈出一步。这时他感到了左手心的刺痛,右手拇指的灼伤和肋骨上的伤口。他急忙转身,从神秘游乐中心门前快步走开了。
“走吧,别再斗了。”他对自己说着,像是在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