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些事我用了一个星期。现在要考虑怎么才能配制出足够试验用的试剂。我们不打算找那些到处钻营的化学家。我已经上过当,这一次我一切都事先预计到了。
我把公式分了开来,而且分开配制。这样作保险,只要那几样东西不混起来溶进水里,就不会出什么事。
最后,我终于配制了三瓶灰绿色的粉剂。每瓶各重十二盎司,上面分别标着“A”、“B”、“C”。我计算过,如果把它们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起来就可以产生所需要的东西。
这一段时间,富莱德没完没了给我打电话,不断向我提出各种花样翻斩的广告宣传方案。而这些粉刑是否真顶用,他倒反而不关心。就连我那位凛性柔和的女房东菲根斯太太也流露出不满的情绪,因为每隔半个小时她就得上楼来叫我去接电话。
我为人小心谨慎。我首先想证实这三种粉剂是可以混合在一起的。作到这一点第一步就算成了。如果一切顺利,往下我就要进行实际试验,对象是女房东的猫,这是一只肥肥的懒家伙,整天卧在唯一不见阳光的那层台阶上。每回我上下楼都得跨两阶台阶迈过它,弄不好我就会跌断脖子。就是这个蒂比(这是它的美名)将成为科学的殉难者。
我把一个盛过乳香酒的空罐子放在洗手池里,把三种粉剂倒了进去,然后打开龙头让自来水细流下来,同时用玻璃棒不停地搅伴着。我边搅拌边观察,一开始液体是深红色的,水增添多了以后就变成了玫瑰色。什么怪事也没发生。忽然液体不声不响地变成了透明色,咕嘟咕嘟顺着泄水孔流走了。我还照样用玻璃棒机械地接着搅……可是液体已经流光了。因为那个盛过乳香酒的空罐子已经无踪无影。
我像个大傻瓜,在那儿楞了足有五分钟。其实我本应该撒腿就跑,因为我估计马上就会爆炸,水管会崩裂。可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尽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
首先我认为空罐是让液体给“化”了。就这一条已经使我惊愕不己。后来我发现手里还拿着完整无损的玻璃棒。这又证明我刚才猜的不对。可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是鬼给偷走了吗?!
我终于想通了:干脆再试验一次,不道这次的溶液要配得稀一些。粉剂少放一些,罐子要大些。我那个破天平很不好使,只能秤比头一回少两倍这么个数量。可是比原来大两倍的罐子我自己又没有,于是只好去找菲根斯太太。
她给我拿来了一个大盆。(至于它原来的用途,我可不敢去想)。上面画着花朵、爱神和已经模糊不清的标记‘布列克蒲尔留念’。
我先向女主人打了个招呼,说这个盆可能弄坏,也可能整个毁掉。她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的孩子,”她说,“到今年八月我家整整用了它三十年了。说真的,有好几回我真希望能失手把它摔坏。只是良心不忍就是了,因为我的阿别尔特过去曾经用过它。可是我又实在看不下去那付破烂样。我过去也摔过不少回,可就是摔不碎,亲爱的,你就别担心啦,我永远看不见它才好呢!”
我把半份粉剂放进大盆里,放进水,然后离得远远的,把胳臂伸直了去搅动它。什么事也没出。这种玫瑰色的液体我搅了足有半个小时,它散发出一种消毒用的松节油的味道。搅的时候我还一直怕自己干劲不足。后来我实在没了耐性,就把液体倒掉,把大盆刷干净,然后把它送还给菲根斯太太。是她首先发现了问题。
“你瞧你!”女主人喊出了声,同时手里拿着盆反复打量。“简直是神了,它变成全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