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教授,蝗虫现在就要从各条街道向这儿飞来。甚至您搜集的蝗虫还可能带着大头针往这儿飞哩。”
机器打开了。反射镜对着各个窗子。头一批胆怯地飞来的是些“侦察员”,随后无穷无尽的大群蝗虫飞了进来。
带栅栏的窗子几乎只剩下上面的一点小孔了,窣窣响的蝗虫仍象瀑布似地不断涌进来。
教授站在凳子上,紧靠着墙,以茫然的惊奇神情望着从下住上越堆越高的簌簌作响的蝗虫。蝗虫像浪潮一样从门口涌进来。我们可感到气闷啦,就象陷进了全是昆虫的粘糊糊的泥塘里了。
“现在,不用您的机器也要飞来了。”华腊德热夫说,“有了领头的就行了,快些设法到门口去吧!”
可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蝗虫象一堵绿色的墙一样挡住了我们的道路。
我们怎么走出去呢?
天花板上现出一个不清晰的四方形的小门。
“到这儿来,教授,到这儿来!把机器和凳子给我!好,就这样!您第一个爬上去。”
小门推不开。我们开始敲门。外面终于听到我们敲门。门开了,一股新鲜空气涌进了地下室。但蝗虫还在不断地爬进来。
当我们到了上面的时候,才稍稍镇静下来。
我问道:“蝗虫真的这么多吗?”
“多?不,这还是少的哩!”教授象受辱似地说。“历史上有过蝗虫多达数百甚至数千公里的情况,多得象山一样。我们要是不尽早把蝗虫消灭在它产生的地点,那么它每年要给国家造成数千万卢布的损失。这就是蝗虫的代价!……现在,让我祝贺你。现在蝗虫掌握在我们手里了。”
“这还不算完,教授。工作才刚刚开始哩。我们走吧。”
在灭蝗委员会里,晚上谁也没有睡。人们坐在野战电话机旁,脸孔有点发绿。据最新报导,蝗虫在开始往东移动。可以预料,大群的蝗虫今天被太阳光晒暖和以后,都要飞到空中去。而气象员好象故意为难似的,预报说今天是晴天。
灭蝗委员会主席没刮脸,他因没有睡觉而眼睛发红。他走到我们跟前说:“为了你们的试验,还要做什么事?”
“腾出地下室来装蝗虫。”
“蝗虫能自动爬进去吗?”有谁用讽刺的口吻问道。
“不,我们强迫它们进去。”
“怎么?”
“一会你就会看到的。”
一小时以后,大的地下室都腾出来了,准备用来装蝗虫。
我们把机器架设在门口,掩盖起来等着,直到地下室装满蝗虫为止。之后,又把机器挪到另一个地下室去,至于窗子,则用护扳挡上了。
这样过了整整一天。蝗虫被封闭起来了。委员会在研究最简便的消灭蝗虫的方法。
城市呼吸自由了。
我们站在开着的窗子前,心情激动地看着,经过蝗灾以后,城市又象洗涤一新了。空中只有单独行动的个别一些蝗虫了。
电车隆隆开动了,汽车也响起了汽笛。太阳从乌云里钻出来,照着惘然的,然而是愉快的行人脸上。清扫工人和消防队员在清扫人行道,用水刷洗街道。
园丁们用沙子铺撒林萌道,在花坛上种上花……
一个男孩跑到街心花园玩,惊奇地望着被啃光了树叶的树枝。他问空中扔红球,红球在阳光下一闪,活象扔到空中的爆竹。
这就是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
现在要讲的是,解救全城免于蝗灾的是一种什么机器。
甲虫和蝴蝶在数公里外飞着,彼此去作客。它们也没有个住址,在黑暗中停留在认为该停留的地方,象一些盲目着陆的微型飞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