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艾尔斯蒂德说完了他的想法。
“你能担保那钟表机构到时准会开动吗?”威伯利奇接着问道。
“我已经试过35次了,”艾尔斯蒂德说,“它确实很灵。”
“要是不灵呢?”
“怎么会不灵?”
“就是给我两万英镑,我也不愿到那个鬼东西里面去。”威伯利奇说道。
“你真是个爱说笑话的家伙。”艾尔斯蒂德说着,泰然自若地向船外啐了一口唾沫。
“我还不太清楚你要怎样操纵这玩意儿。”斯蒂文斯说。
“首先,把我密封在圆球内,”艾尔斯蒂德回答说,“然后,我把电灯连续开闭三次,表示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吊车便把钢球和钢球下面那些巨大的铅锤统统吊到船尾外面。最上面的铅锤上有一个滚筒,筒上卷着100噚结实的绳子,这些绳子把铅锤和圆球连接起来,只有那吊索在钢球潜入水中时要被割断。我们用绳子而不用钢缆,是因为绳子比较容易割断,并且有较大的浮力——你将会看到,这是很必要的。
你在每个铅锤上可以看到有一个穿通的洞,洞中插着一根铁杆,在洞下端露出六英尺。如果那根杆子从下面往上撞,就会打开一根控制杆,从而使盘着绳索的滚筒旁边的钟表机构发动起来。
很好,把整个装置缓缓放入水中之后,便把吊索割断。于是钢球便漂浮起来——因为钢球里面有空气,比水轻——但是,铅锤却一直向下沉,把盘在滚筒上的绳子逐渐松开。当绳子完全松开时,钢球也随之下沉。”
“可是为什么要用绳子呢?”斯蒂文斯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铅锤挂在球上?”
“为了不至于在海底被撞碎,整个装置将要加速下降数英里,最后以大到危险的速度一头撞向海底。如果没有那些绳索,它就会在海底撞得粉碎。但是,一旦铅锤先碰到了海底,球的浮力立即开始起作用。它下沉的速度将变得愈来愈慢,然后停住不动,最后又向上浮起。钟表机构正是在这时开始发动的。铅锤一撞到海底,那根铁杆立即朝上冲,从而发动钟表机构,使绳子重新绕回滚筒上,我将被拖到海底,在那里停留半个小时,我要打开电灯,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钟表机构将弹出一把弹簧刀来,把绳索割断,而我就会像汽水中的一个气泡似的飞速上升。绳索本身将会有助于漂浮。”
“假使你凑巧撞着一条大船呢?”威伯利奇问道。
“我以这样大的速度上升,会像一枚炮弹那样一下子穿船而过。”艾尔斯蒂德说道,“不过,你不必为这件事担心。”
“假定有某种灵活的甲壳动物钻进了你的钟表机构呢——”
“这个不速之客便会使我停住不动。”艾尔斯蒂德转过身来背向海水,眼睛盯着那个球说。
他们在11点钟把艾尔斯蒂德吊到船外去了。这一天天气晴朗,风平浪静,天海交接处隐约可见,上层小室的电灯欢快地闪了三下。于是,他们慢慢地把他放到海面,悬在船尾吊链上的一名水手正准备把吊着铅锤和钢球的绳子割断。这个在甲板上显得那么大的钢球,在船尾下方看起来却显得极小。它稍微转动了一下,它那浮在最上面的两个黑暗的窗子仿佛因惊异而瞪大的眼晴朗上注视着拥在船栏杆旁的人们。有一个声音问道,艾尔斯蒂德是否喜欢这样的滚动。
“准备好了吗?”海军中校唱歌般地喊道,“是的,是的,先生!”
“那么,开始!”
绞辘的绳索在刀刃的压力下绷紧,然后断开了。一股涡流以一种疲软无力的样子从钢球上滚过去。有的人挥动着手帕,有的人没有多大信心地叫好。
一个海军候补生正慢慢地数着,“八,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