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马克安乐尼正是作音的本名,作看即将从科罗拉多大学取得人类学学位,目前正在申请进入研究生院学习人类化石学,作者喜欢徒步旅行,偶尔也跑一跑步。初夏时节,他常在一所山间小屋中度过,在那时,他总喜欢读一些书,至今这仍然是他的一个爱好,作者将一部以本故事的部分情节为基础的小说变于出版商,另外,他指出,自己自由地生活在如诗如画的经历之中。
这个故事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作者丰富的内心世界,这是他为出版而认真写作的第一篇故事,我们相信,更多的小说,故事将接踵而来。
在这个城市中,尼克拉斯格雷(尼克)就住在一个褐色市区的一条褐色的街道上的一间褐石建的房子中,至于今晚,他还是这样,然而现在,他决定离开,锁门时一回想,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这所房子,他只知道,当他看着那光秃秃的60瓦灯泡昏暗的灯光照射出的部分脱落的粉红色墙纸时,他不能再忍受住在这样一个四壁肮脏的房间里。
就在要划上门闩,把钥匙从锁中拔出时,尼克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能不锁门就离开呢?也许除了把几件衣服塞入旅行袋以外,尼克丝毫不像一个打算回家的人,甚至他不时觉得水管中有可能还淌着洗碗的水。
另外,有什么东西让别人偷呢?当然不是电视机了,绝对不是,那是今天最后一个背叛他的了,正当尼克打算忘却一切、忘却在这一天中他的其他背叛者时,随着几缕电光,电视机中的内部电路被烧断了,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毕竟,“3”是他的幸运数字,今天早晨当他走入住宅区保险公司时,像往常一样,棕色的大衣下穿着简便的衣服,扑通一声将他那破旧的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却发现那已不再是他的办公桌了,在周末,有个乳臭未干,面带粉刺的小子溜进了办公室,占据了他的位置,他叫温德尔,尼克是在将那小子的名牌摔成两半儿时才知道的。
“抱歉,尼克”,住宅区保险公司经理,穿着一身双层的方格呢衣服,拍拍尼克的肩膀说道:“这是个钱的问题,你是知道的,而你也正是由于没有为公司赚那么多钱”。
尼克将公文包扔到地上,也许并不是对经理表示不满,但也许是的,作为一个从自己位置上被踢出来的职员,他充满尊严地走出保险公司的大门。
紧接着,他就发现他的汽车失踪了。
“是啊,这是一个钱的问题,”尼克边说边反复检查停车处,“正在计算”但停车处根本没有1974年出厂的蓝色的雪瑞因帕拉牌汽车。尼克疯狂地将他踢烂,然后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他从来就没钱坐计程车。
回到家后他发现,即使他最小的愿望--我爱露茜,也由于电流不稳而不能正常观看,于是尼克认定,也许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尼克决定出去走走,去哪,去多长时间都无所谓,他把那件黑乎乎的军用雨衣披在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沿着残缺不全的褐石台阶走入了晚春的寒冷的深夜,一轮满月正从街中砖房的阴暗角落上万升起,无心地照着各家各户,但月光却一反往常的柔和与清澈,而是强烈地照射着这些低矮破旧的房子,使砖石中的破裂街道上的坑凹以及垃圾箱中的每一件废弃物更加明显。
尼克停了停,忽然意识到他从未在白天里看看这些房子,他总是拉上窗帘,而且在这条街里,人们也不喜欢在天黑后出来闲逛,尼克一时间有些迷惑,是不是自己从一扇熟悉的大门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突然,一对亮度不同汽车头灯灯光扫过他的双眼,他眨眼的同时也将那种奇异的想法抛掉了。
他呆站了一小会儿,然后,鞋蹭着地在月光中继续向前走,晚风轻抚池的脸庞,但却折磨着他的鼻子--饭菜的香味,汗臭、汽车废气的气味,在肮脏的油腻腻的水中弥漫着恶臭味,所有这些都告诉尼克,这就是城市。
过了几分钟,他的步子开始有了节奏,每一下都像是把一些事情震出他的脑子而落到太行道上,他挺了挺胸,走过一排排街灯,人群和三级剧院,敞开衣服,如同希望黑暗更接近一些,他甚至开始觉得这种步行对他有好处,也许现在他应该回去,坐在弹簧垫上喝一杯咖啡。
接着,尼克看到了一个黑人老头儿。
那老头坐在街灯下,吹着高音萨克斯管,他吹的好像是“奇异的美”,又好像是“圣人来临”,很难辨别,尼克并没有认真听,而且看看老头儿的手指,那手指又黑又脏,关节肿胀,但却灵活地按动着那支不得不用钱来固定按键的萨克斯管,尼克以为老头儿坐在对面的拐角,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就在他的面前,近得伸手而及,近得可以看到他眼部深深的白色疤痕。
老人又吹了一会儿,突然停下,那最后一个音节慢慢地随风消逝,然后他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条皱皱巴巴的手帕,轻轻地擦着他干枯得褐色的嘴唇。